颜含玉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一些记忆,还是她重活了一遍?
窗外的阳光明媚,她看着桃花飞舞,燕雀翻飞,一时间以为自己误入梦境。
她身处的地方不再是玉笙居,她身边的丫头全都换了,甚至她已经嫁了人,腹中已经有了孩子。
这一切不是做梦,是怎么变成现实的呢?
她明明已经病入膏肓,已经撑不下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身体变好了?
最让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的是她现在的夫君,竟是燕王赵贤,一个印象中年纪轻轻就不在人世的皇子。
她一度以为自己身在地府,跟这燕王做的是一对**妻。
可身边的一切都这么清晰,她触的到,闻得到,感觉得到。
她以前只喜欢看书,可现在最喜欢对着春光发愣。
“王妃,天气这般好,出去走走吧?”问她话的丫头叫小芽儿,长了一张俏生生的脸,很是喜气。
“周嬷嬷呢?她在吗?”她醒来后很黏着周嬷嬷,因为她只认得周嬷嬷。
“周嬷嬷在洪嬷嬷那里,要叫她过来吗?”
“不用了。”颜含玉摇头,她不能再这么黏人了,“你陪我吧。”
春风拂面,暖阳倾身,颜含玉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唇边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她突然馋了,“我想吃桃花饼,让厨房弄些。再弄点茶水,坐在这里看看桃花。”
“是。奴婢叫平安来陪王妃。”
“不用了,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她醒来这几天一直都需要有人陪着,这会儿倒是没那么怕了,只想独处,一个人安静安静。
阳光照在身上,暖意一直沁入心底。她扬起手,看着这双细细的手。她印象中自己的手雪白细嫩的毫无瑕疵,哪里像现在这样多了几道细细的疤痕。
这双手曾做过什么?
她平时做的最多的便是习字,连绣花针都拿的少。
虽如此,那双手的指甲盖从来也是白的,但现在这双手的指甲盖透着红晕,泛着健康。
她喜欢这样的自己,喜欢这样没有疼痛的自己,喜欢这样活的好好的自己。
“王妃。”是连夏,她生的高挑,长相清秀,行走如风,若穿上男装,远处乍一看跟男子一样。
“殿下在西园,请王妃过去。”
西园,她还没去过,听说是夫君召见大臣,会客的地方。
她跟着连夏一起去,想起让小芽儿准备的茶点,只能让人传话等她回来再送。
西园不像他们住的地方,四处开阔,她进来后一眼便看到了他。
他的身姿挺拔,如玉树临风。
他缓缓而来,行止翩翩。
他看过来的眼神缠眷,又似骄阳炽热,让她化在这一片无形的温暖之中。
他牵着她的手,二人站在一起的画面便成了最美的风景。
“阿容。”一道洪亮的声音传过来。
颜含玉看过去,是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
她求助的看着夫君。
“这是你认的义兄。”
“是啊,阿容。我是你的义兄。”
她又何时认了义兄?颜含玉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而且这个义兄喊她阿容,总觉得他是认错人了。
“义兄。”即便如此,她还是听话的喊了一声,浅浅的行了一礼。她相信夫君不会骗她就是了。
这般文静的阿容大木很不适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回应,愣了半天才后知后觉的说,“我给你带了吃的,你看看喜欢吗?”
颜含玉见是蜜饯,眼前一亮,“谢谢义兄。”他知道她喜欢吃蜜饯,是她的义兄不会错了。
“你在闺阁时,先帝赐了你清容县主的封号。”
她还有封号?清容县主?她忘记的还真的不是一点点,而是很多事情。
等义兄离开,两人相携回到院子。
二人牵着手,她的手被他握在手心,那种感觉像是被他握住了自己的心,安稳的,充盈的。
颜含玉心底暖暖的,转头去看他,正迎面对上他温柔的眼。
她的心突突的跳起来,回头若无其事的继续走。
从最初醒来后的陌生,到现在她每次见他都忍不住雀跃欢喜,她知道这是喜欢上他了。她一点都不会怀疑他们是互相喜欢才在一起的。
她很想知道那段她失去的记忆,因为喜欢一个人是多么开心的事情。她却把那段喜欢的记忆给忘了。
她拿指尖去挠他的手心,一下一下的。
赵贤停下脚步,她疑惑的看过去,哪知那张隽秀的脸愈发靠近,近在咫尺。
颜含玉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害羞的忙拿手挡住脸,“他们都看着呢。”
后面跟着的两个大灯泡自动退的远远的。
“都走了。”
他的声音低浅温润,她像是受了极大的鼓舞,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边一吻。刚要退出去,又被他环腰圈住。
一只手覆在她的肚上,极尽温柔的抚摸,“玉儿。”一声呼唤,饱含深情。
颜含玉从不知喜欢一个人会有种想把他吃掉的感觉,又或者说想把他刻入骨血,一生不忘。
她回以拥抱。
“夫君,我想回去看看我娘和祖父。”
“过两日我有时间,我陪你。”
“我可以自己回去吗?”
“还是我陪着你妥当些。”不是他小题大做,而是她知道他们都还活着的时候哭的险些背气,晕了过去。
赵贤实在是怕她的情绪不稳,就让她身体养好些再回去。
过了两天,颜含玉一早就起了,备了些东西,赵贤陪着她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