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遇到一个好主人。”他依旧抚摸着她,“恩,她不要你了。”
阿瑶是一匹极有灵性的马,他一直没有告诉习韵言,阿瑶是他从战场上救回来的,习韵言是自那以后的她的第一个主人。阿瑶性子烈,不好驯服,习韵言刚开始也是吃了很多次亏的,但渐渐的,也许是脾性相通的缘故,上马几次便也熟络了起来。松戟看着阿瑶,沉默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习韵言和李慕钦在卞城算是落了脚,身上带着的银两省吃俭用也勉强足够,可长此以往,却有些难了。
她转身,看了看坐在一旁安静打磨石头的李慕钦,他的话很少,有时一整日也不说一句话。她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同他交谈,两人虽处在同一屋檐下,却又好像不认识一般。
她站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也许是意识到了习韵言有些忧愁,李慕钦抬起头,停下手中的活问了句,“怎么了?”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习韵言鼓了股腮帮子,“我们身上的银两不多了,撑不了多久了。”
李慕钦看着她,低下头,在腰间鼓弄一下,递给习韵言一块玉佩,“给你。”
她歪歪头,接过,仔细一看,那玉佩上写着“李”字,赶忙退了回去,“别别别,再怎么样也不能当了你家里的东西。”
“不碍事。”他低着头,“如今除了换点钱,它也没什么用了。”
她看着他的手轻轻在那李字上摩挲,抿了抿嘴唇,又没心没肺的笑,“哎,李慕钦,就算你不在意,你这玉佩一出手,那是个有眼力见的人都知道你在这里,你也不想吧?还连累我?”
李慕钦抬起头,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她,将玉佩重新别回腰间。
她这才算松了口气。她和李慕钦之间,似乎从一开始便达成了一种心里的默契,她从不开口问他他经历了什么,他也从不开口问她。这样的沉默,或许让彼此更加安心。
“我出去一会儿。”沉默一会儿,李慕钦突然站起身来。
“哎哎,”她赶忙拉着他,“你去哪儿?”
李慕钦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扯在他胳膊上的手,“找活路。”
“你个公子哥,别出去瞎转了。”习韵言啧啧道,眉头一转,“哎,不过你这雕塑做的不错,我以为你是在磨石头玩儿呢?”她伸手一勾,一个栩栩如生的小人儿就到了自己的手上,“这是谁啊?是个女人哎。”
李慕钦身子轻轻转开,用近乎绝望的声音,“我娘。”
“哦,是李夫人啊,真好看。”她不是看不出他眼底的悲伤,话锋一转,“咦?这样吧,你雕塑,我上街!怎么样?男女搭配,干活都不累的。”她眨着眼睛,一副想出绝世好方法的样子。
李慕钦一愣,转着盯着那雕像很久,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