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下找到了郡主的簪子。”松戟叹了口气,“那悬崖深不见底,人摔下去必死无疑。太子节哀。”
秦穆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点点头,“劳烦公子了。”
松戟看着秦穆的背影,心里有些不自在。
“言儿,她当真不在了?”习韵婉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秦穆坐在一边,点了点头,“在悬崖底下发现了簪子,有颗翠玉。”
习韵婉身子一晃,有些站不住脚,秦穆赶忙站起来扶住,“婉儿...”
“那是,那是我送言儿的簪子...”说完,眼泪便大滴大滴的流了下来,“我...言儿她还...”她泣不成声。秦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排着她的背,“灵玉,带娘娘下去歇着。”
秦穆也看不清他此刻的心情了。知道习韵言出事的时候,心中还有着一丝期待,可现在...他心中绷着的一根弦彻底断了,他说不出自己此刻的难受。也许,只是因为,那习韵言和婉儿一模一样,也许他是有些自责自己当初亲自提出要她去
和亲,也许,他...他到底是怎么了?
那日习韵言走前,落着泪同他说的话,他现在依旧历历在目,“言儿要去骑高头大马了,高兴得很。”那样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吗?
秦穆揉揉额头,让这些东西都从自己的脑袋中散去。
松戟望着这高墙,“白柳,多少人因为荣华富贵甘愿终身被囚禁?”
“二爷,自古以来,皇宫不就是个大笼子么。”白柳说,“有很多的情愿,自然也有些不甘心。”
“我自小在旷野长大,这般束缚,倒是第一次感受到。”松戟低头笑笑,“仅仅只待了这两日,便觉得有些难受了。”
“二爷自小洒脱豪放,那定是不习惯深宫大院,等办完这事儿,我们便回北凉去。”白柳顿了顿。
松戟似是感知到他有什么话要说,“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二爷,苏姑娘她...”他不用说完,松戟就知道他想说的,松戟依旧目不斜视,“随她吧。”她愿意走,便走吧。他总不能困她一辈子。
松戟进宫已经有了两日,盘算着,最多再过两日,松戟便要返程。习韵言坐在床沿,心事重重,她现在必须尽快准备离开,离开秦禾,去哪儿都好。秦禾人多眼杂,多在这里待一日,便有一日被发现的风险。
她已经从城中百姓口中得知,秦雍已经昭告天下她已逝的消息,习家明日便会发丧。
习韵婉的眼睛依旧红肿,被丫鬟扶着到了大殿,秦穆抬头,站起身来,牵过习韵婉的手,“婉儿可还不舒服?”
“只是有些头晕。”她笑了笑,面色苍凉,“殿下,臣妾有一事相求。”
“婉儿不妨直说。”秦穆看着她的眼睛,有些心疼。
“明日便是言儿发丧的日子,臣妾想回去陪着爹娘,祭奠一下妹妹。”她努力装作平和的样子,可身子的轻轻颤抖还是出卖了她。
习韵言习韵婉,习家的一双双胞胎女儿,从小到大感情要好,有你的便有我的。可两人性格却极为不同,习韵婉温婉贤淑,可习韵言从小爱玩儿的很,闹事调皮淘气。做姐姐的也宠的很,每次爹爹要罚,总是习韵婉站出来为妹妹说话。
习明朝总是无可奈何的叹气,“婉儿,你要把你妹妹宠成什么样子?”
她心里的悲痛,秦穆是远远不明白的。握着她的手也更紧了些,“好,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殿下不必陪着臣妾。北凉使者尚在,殿下此时离宫实在不合礼数。殿下的这份心意,臣妾替言儿领了。”习韵婉就是这样,温柔如水。
“婉儿不必多虑。我立即启奏父皇,父皇深明大义,况且言儿是为两地邦交才红颜早逝,我身为西秦太子,怎能不露面?”秦穆轻轻笑了笑,说道。
“如此...臣妾便谢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