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抓起被子盖过脑袋,比毯子要舒服,不会毛乎乎的吃到嘴里。
妹妹拿开,小声说:“老文,你要不要去医生那边看看,在拉面店里,我就摸过你头,现在更烫了,去看看吧,我不要你死。”
死?
怎么会呢?
“不会死的。”我口干舌燥地挤出这几个字,哪怕喉咙很痛也要说出来让妹妹放心。
“我把小棉袄给你。”妹妹拿出小棉袄来贴着我脸颊,还把我的手抬起来放到耳边,“你快摸摸看,很凉很舒服的,还有耳朵,你也快摸,不热了就能好了。”
“嗯。”我摸着耳朵,发觉它是烫的,可妹妹的小棉袄是冰冰凉凉的,让我的脑袋没有那么难受了。
到明天就好了。
地上留给了爸爸妈妈。
很快,他们就觉得地上睡得不舒服了,辗转反侧。
我又被人抱起来往外走,意识不清还在坚持喊着:“我要睡床,睡床。”
“睡床,是睡床,别乱吵,热度才刚刚退下去一点。”
老爸的声音让我安定下来,“我们房间太热,把你们放客厅来睡,我已经搬了一个床垫出来,你们先睡,明天我和你们妈妈再好好把客厅整理下,以后给你们睡。”
我又睡在了一个很软很舒服的地方,和他们的床一样,还铺了床单,这是什么时候买回来的?
我怎么,不知道?
妹妹踩着拖鞋从里面走出来,扑到床上,在靠墙的一面睡着。
原本这里放着一个柜子,上面都是一个个小格子,可以放各种摆设和杂物,底下是几个可以开门的小柜子,现在搬到了靠厕所的那一面。
脚后面是冰箱,还有挪过去的茶几,放在了最后面靠墙的地方,不然就没地方走路了。
这样总比睡在地上舒服。
我们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已经11点多了,又是被热醒的,老爸已经去开店了,一般都是8点不到走的,老妈还在家里收拾房间和洗衣服。
棋牌室那边的钥匙,奶奶也有。
早上就开着。
人不会多,奶奶帮忙泡热水瓶,打扫卫生,但不会帮忙卖香烟,奶奶不知道那些香烟的价格,怕卖错,也怕被妈妈指着鼻子骂。
大概是有一次妈妈清点中华的香烟,发现少了一包,但这一天没有收到这么多钱,问了奶奶才知道,卖出去的都是十几块的烟,还是让别人自己拿的。
答案显而易见了。
是谁给了十几块钱,却拿走了更贵的中华。
这损失可就大了,一包香烟虽然能卖十几块,但是进来也不便宜,一天也卖不出去几包的。
除非是正好在这里打牌抽完了,烟瘾犯了,才会在这里买。
奶奶不会再单独卖给他们香烟,甚至是质问着那些经常在棋牌室里搓麻将买香烟的熟客,试图能够找到真相,但谁又会那么傻呢,没有监控,死无对证。
可最后,其实谁也没做这种缺德事。
是妈妈自己弄错了,翻了翻记账的本子才恍然想起,有一天卖出去一包中华却没有记在账上。
可她自己也没有和奶奶道歉啊,只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一句话:“没人偷拿,是我记错了。”
一句记错了就可以抵消先前对奶奶的种种辱骂吗?
老眼昏花,脑子有病,老不死的,这种词都是奶奶背着妈妈告诉我和妹妹的,诉苦的时候,双眼通红,还会落泪,一片良心喂了狗。
妈妈属狗。
奶奶属虎,却怕狗。
爷爷属马,爸爸属羊,至于我和妹妹,老鼠,都不是那种凶狠的角色。
家里一切老妈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