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渐渐走远,明远才暗暗地拉了慧悟大师的袖子叹道:“师父,那个白衣公子可真真好看啊,这么多年来也就仅仅见着他一个而已。”
慧悟大师低头,只见明远眼中尽是依依不舍,虽然知道这是明远的一个小毛病。
然而脑海中浮现起的那一身白袍,慧悟大师也不仅弯了唇,低声道:“你们将来有缘再见的。”
“真的吗?”明远喜出望外,抬眼望着慧悟大师的眼中满是欣喜,晃袖子的力度都更大了些。
慧悟大师终于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那剃光的脑袋,想着自己预算的未来,不再多加解释,只点点头道:“明远,这地扫了我们便走吧。”
师父居然还记着这茬!明远瞬间瘪了嘴,拉着袖子的手松了下来,悻悻地跟在身后。一想到那无尽的阶梯,只觉得天色都暗了几分。
慧悟大师看着他的变化,也不多言。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不住地再次转头,望着影影绰绰的身影,不禁目露担忧。
却说苏瑾这边,随着方丈寻到了溯氏处。
溯流见得萧洛一身轻松,问了问狼狈的苏瑾,知道二人并无大碍后,便听着溯影之言,带着他们去寻厢房歇了起来。
恰逢午时,苏瑾草草用了他们的斋饭,洗漱了一番,最后实在等不下去了,发未干,便也沾枕即睡了。
一觉醒来,没觉着舒畅多少,反倒周身酸痛。起身伸了个懒腰,下床扭了扭脚腕,倒了杯茶漱了漱口,在房中活动了一身筋骨后,总算好受了些许。
来时疲倦不堪,随意选了件厢房便歇了起来。如今出门看了一番方知,这片厢房果真担得起最好二字。
粉墙环绕之间,绿柳垂杨,四周百花点缀,一片绿意盎然。房屋台阶之下,是小石甬道,直通中间的大理石椅凳,沿途更是种满了国色牡丹。
简直就是那家大户的后院。与那常见的行行排列紧凑的厢房,可怪不得称得“最好”二字。
苏瑾在门前踢了踢腿,左右打量了一番,望到自己隔壁门户大开,方才忆起萧洛厢房与自己毗邻。
想起入门时的问题,苏瑾不由得正了脸色。
萧洛此时正在泡茶。烟雾缭绕之后的他,神色专注,面色淡然。提着茶壶的手,指间骨节分明,十指如葱,与那白玉瓷壶一碰,竟也不落下乘。
苏瑾不由得暗叹:真真是老天爷偏爱的人儿,便连这手也是没落下半分。
蓦地,心底竟涌出了上前摸一摸的心思。这念头一出,苏瑾不禁倒吸了口气,为自己冒出如此荒唐心思红了脸颊。连忙敛了自己那乱七八糟的心绪,轻轻扣起了门。
萧洛神情不变,头也不抬,持壶的手也不停,给自己沏了杯茶后,又洗了个杯。苏瑾知道这是允了,便自己入内,坐了下来。
苏瑾落座后,萧洛便提着壶切了杯茶给她,仍是不发一言。苏瑾溜着眼圈四处打量,见萧洛始终端着性子,神情淡淡地品着茶,似乎对她的来意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