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11日,星期五,一中举行艺术节总决赛。
这一天也是洪夏的生日。
她定了个KTV小包间,提前邀请了几个同学,男男女女都有,为了让气氛看起来不那么尴尬,虽然目标只有一个:陈灿。
陈灿在艺术节里依旧出尽了风头。
那两年Super Junior的《Sorry Sorry》在中国红极一时,红到什么程度呢?只要背景音乐一响起,就让人忍不住想跟着那标志动作:弯腰搓手,然后拿左手拍右脚,右手拍左脚……
陈灿组织了班里加上他,九个男生按照《Sorry Sorry》排了个帅到炸翻全场的歌舞秀,他唱歌和跳舞最强,所以站中间,享受众星捧月般的待遇。
那个时候洪夏其实有点儿心疼他旁边那八个男生的,因为他们跳得是那么卖力,认真的样子比之跳广场舞的大妈过犹不及,但是全场的喊声依然只贡献给了陈灿。
下至刚入学的高一小妹妹,上至快毕业的高三老姐姐,整个大礼堂的女生们为了陈灿,毫不吝啬自己的鬼哭狼嚎。
罗素素坐在洪夏身边,气定神闲地说道:“快看,你家花孔雀又要开屏了。”
同时,她顺带着怂恿洪夏赶紧给陈灿发QQ消息邀请他去参加生日趴。
那时洪夏刚换了新的QQ号,因为之前的QQ被盗号了,每天总有莫名其妙的组织用火星文,给自己发什么“性感荷官,在线发牌,一次注册,终生免费”之类乌七八糟的链接。
洪夏不堪其扰,干脆开了个新号,正好也省得看到QQ空间里之前和张小言的互动,以免睹物思人。
陈灿对她的生日趴邀约欣然应允,这让洪夏当时攥着手机还有点不敢相信。
“这是好兆头啊,说明有戏!”罗素素推了一把杵着的洪夏激动道。
“没准人家就是想蹭个饭呢……”洪夏故作忸怩地说。
“就算是蹭饭,这么帅的脸蹭你的饭,你不乐意?”罗素素反问。
“乐意,可劲儿蹭,随便蹭。”
那天晚上,KTV包房里红红紫紫的灯光在人们头顶暧昧地闪烁,洪夏虽然是主角,但还是选择缩在角落里为大家切歌。
作为音律绝缘体,她从小就害怕音乐课,什么电子琴、钢琴、手风琴她什么都玩不来,竖笛也吹不好,就连三角铁都敲不出个调儿来。
她常常自嘲:除了退堂鼓,自己还真没什么擅长的乐器了。
所以那个晚上的陈灿,在洪夏的眼里显得特别动人。
她一直都特别羡慕那些唱歌好听的人。这个世界上很多技能都可以通过后天学习,比如跳舞,画画,做手工……唯独唱歌,那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
陈灿的嗓子那是上帝吻过的。
洪夏的嗓子那是上帝掐过的,而且掐的劲儿还不小。
陈灿坐在那里,眼里闪着光,嘴角挂着笑,举着话筒唱“祝你生日快乐~”的时候,洪夏相信了那句话:想要忘记一个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去接纳另一个人。
因为我们的心也许真的很小,只要用新的美好去填满,悲伤就会渐渐消散。
大家玩嗨了之后,借着陈灿去上洗手间的功夫,罗素素推着洪夏出了包房,找了个没开的包间暗中观察。
陈灿从洗手间出来,返回的路上正好看见洪夏堵在路当中,手里还拿着一盒包装精美的饼干。
“我自己手做的曲奇,喏,送你尝尝,谢谢你来我的生日趴给我庆祝。”洪夏鼓起勇气说道,心里一阵发慌,不敢抬头去看对方的眼睛。
陈灿笑了一下,双手接过她的饼干盒子,“可是我之前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没准备什么礼物……”
“没关系,把你自己送给我当礼物就可以了。”
以上,是洪夏的个人臆想。
胆小如她,当然不敢说出这样的话了,她只敢说:
“没关系,重在掺和。”
这些就是罗素素教她的如何成为花孔雀饲养员的第一步,当然,那盒饼干也不是洪夏亲手做的,就是在外面面包店买的现成的,自己换了个盒子。
烤饼干这种过于小资的手艺活,在洪夏的字典里,不存在的。
就算再往后数十年,她也就只碰过一回烤箱,还是在旅游的民宿里,用房东家里的烤箱试着做过一回烤鸡,结果还把人家盘子给炸了,为此多赔了50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