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殿里,皇帝贺兰泓坐在高高的御座上。下面一众大臣有条不紊的奏对着。
待刚出班的大臣回班,顾献钦和谢东对视一眼,一同出班。
“启禀陛下!”两人恭身,齐声道。这两人都是朝中股肱之臣,平时朝会奏对都不少,可皇帝看着两个老臣一同出班,对他们所奏之事便有了数。
他淡淡开口道:“两位爱卿,有何事要奏?”
弓着腰的两个老头又互视一眼,顾献钦再恭身一礼,回道:“启禀陛下!卫国大将军遇刺一案,告破了。”
“哦?”皇帝眼皮一抬,不说话,等着下文。
顾献钦便接着奏道:“微臣跟谢大人从那捕获刺客的宅院入手,查到那宅院是南越细作夏敏牵线从一个叫做刘安的人手中购买。”
他顿了顿,又道:“那夏敏本是南越人,缺化身商贾,长期在启临活动,她所经营月华楼,曾是启临城中最大的青楼。”
他还欲往下说,皇帝却摆摆手道:“那夏敏不是因为设计刺杀大将军夫人,在溶将军回京后不是已经被捕身死?怎的这事儿还与她有关?”
顾献钦答道:“启禀陛下,这夏敏在京中活动多年,想尽办法套取我朝中情报,其手底下的细作,更是费尽心思,从各种渠道探取我朝中大臣隐私,而后再选准时机,威逼利诱,拉人下水。”
他说到这,看了吏部班子几人一眼,其中一人脸色微微一变,而后又强自镇定,低头不语。
吏部尚书李允则是见顾献钦看过来,心生不满,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皇帝听了顾献钦的话,心头一沉,冷冷扫视下面的大臣一眼,这一眼过处,群臣低头。
他冷冷道:“继续说!”
顾献钦又恭身行了一礼,继续说道:“那宅院落在一个名叫王庭河的人名下,此人已经查实,也是南越细作,可这人与其他细作不同,他有咱们西宁户籍,三年前,城南十三所,多了这个名叫王庭河的户籍。”
“微臣细查,那户籍官善记,却还记得,是一个名叫李忠的人带人来落户,说这人是吏部赵大人的远房亲戚,老家遭灾,特来投亲,让他们帮忙办理入籍。”
他说得很细,皇帝却没有半分不耐之色。说到这,顾献钦又看了吏部班子一眼,吏部尚书梗着脖子,而那赵侍郎却扑通跪下。
皇帝面色铁青,看着跪在地上的赵显,淡淡开口问道:“赵卿家这是做何?”
那赵显匍匐在地,细看他已全身微微颤抖,他战战兢兢开口道:“微臣万死!”
皇帝眉毛一抬,微笑着开口道:“哦?赵卿家为何万死?”
那赵显直起身,已是面如死灰,他声音颤抖的开口道:“妻弟名叫李忠!”
皇帝依然微笑,道:“天底下同名同姓者不知几何,赵卿家何故如此?”
那赵显却再不敢回话,以头点地,再次颤声道:“微臣万死!”
皇帝看向顾献钦,淡淡开口道:“顾卿家继续说!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怕死,要去做下这抄家灭族的罪行!”
顾献钦正要开口,那赵显却先他开口哭道:“罪臣招供!求陛下开恩!”
皇帝脸色冷若冰霜,道:“说说!”
那赵显便匍匐在地,痛哭流涕,道:“臣罪该万死!受了那夏敏贿赂,为那王庭河入了户籍,并交由妻弟李忠带其办理。”
他用力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又道:“可微臣当时不知他们竟是南越细作,那夏敏本就有西宁户籍,她说,那王庭河是她老家亲人,老家受灾,成了流民,求我为其入籍,并已百金作为酬谢。”
说到这,它又用力磕了一个头,额头触地,留下殷红的血印。皇帝默然不语,只淡淡看着。
他继续道:“在夏敏被捕之后,罪臣才恍觉不好,派人去那宅院查看,他们竟然以此作为要挟,一口咬定,微臣与他们相交甚厚,若臣去告发他们,他们便把罪臣供出!且…且…罪臣,罪臣…”
“如何?”,皇帝冷冷问道。
“罪臣有把柄在他们手中,罪臣曾在城西兼并土地,逼死良民。”
皇帝面色铁青,连连点头,道:“好啊好啊!这就是朕钦点的状元郎!”
那赵显匍匐在地,一言不发。
此时,谢东摇头道:“赵侍郎有情有义,只是你如此维护他们,值得吗?”
如死狗一般匍匐在地,一言不发,打算死扛到底的赵显闻言,身躯一震,声音有些凄厉的道:“罪臣万死!”。
皇帝倒有些意外,看着谢东道:“哦?谢卿家何意?”
谢东恭身行了一礼道:“据微臣所查,这些都是是赵大人之妻李氏,瞒着赵大人,与其弟李忠一同做下的事儿,赵大人事先不但不知晓,在知晓之后还试图阻止,只是当时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