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珍见羊浔木木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觉得她心中压根就没有羊浔这个弟弟,于是便气冲冲地走过来,扬起手想要扇羊浔的脸。
羊浔错愕地看着柳珍快要过来的手,但柳珍的手突然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
刚走出房门的白梅轻轻咳了一声,羊莹则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柳夫人,你可以进来看看羊小公子了,”白梅走到柳珍身旁,带着歉意鞠了一躬,“恕白某医术疏浅,还请羊大夫人另找高明。”
柳珍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瞪了羊浔一眼,没有回答白梅的话,径直跑到房内去看羊喧。
羊浔耸了耸肩,感谢白梅为自己解围。
房间内,床上的羊喧痛苦地呼吸着,全身上下都是黑灰色。
“我的儿啊……”柳珍哭着,慢慢蹲下来握住羊喧的手,“是娘错了啊……”
没一会,便有人急切地跑来。
“夫人!我把陈家人带过来了!”
“什么?陈家人?!”柳珍抹了抹自己的涕泪,看着眼前娇小可爱的女孩,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请求道:“求求您救救我儿子!”
陈妙脸上划过几道黑线,原来拉自己过来的丫鬟是羊家的,如今面前这个狼狈的女人,应该是羊府的大夫人柳珍了。
陈妙行了个礼,硬着头皮说道:“羊大夫人,我救不了你儿子的……”
“你不是陈家的吗?陈家人不是都神通广大的吗?”柳珍瞪着憔悴的眼睛,死死审视着陈妙。
陈妙额头上开始冒汗,她如何告诉别人其实自己灵力运用的并不好呢?
就因为姓陈,所以所有的陈家人都像陈扁通那样厉害?
陈妙心中有些愧疚,又有些对柳珍的不满。
羊莹适时地走了进来,“陈小姐应当不熟悉巫术,所以治不了也很正常。”
“什么?巫术?”陈妙抬头看着羊莹,“你们家小公子招惹了什么人?怎么会染上这种东西!这东西可难治了!”
羊莹看着羊喧逐渐发黑的躯体,“陈小姐的意思是,曾经见过有人中了巫术?”
陈妙突然有些支支吾吾,“是的呢,我确实见过的……那人病了很长时间,几乎快要死了,结果后来被一个一直不肯放弃的人给救下来了……”
陈妙垂眸,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那陈小姐是否可告知我,是谁救的?”羊莹看向陈妙,目光非常真诚。
陈妙的眼神有些惊慌,她身上有些事是不能被人知道。
可如今人命关天,她只好上前把羊莹拉到一边,悄悄说道:“当年我中了巫术,在床上病了好几年,跟个死人差不多了,最后还是陈叔叔一意孤行外出修行,才找到解药救了我!”
“你说的‘陈叔叔’,莫非是陈扁通大人?”羊莹轻声问道。
“对呀对呀,羊大小姐你可千万别说出去,”陈妙泪眼汪汪,“那几年中的巫术,耽误了我修行灵力的最佳时间,否则我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菜……”陈妙又开始嘀咕什么,羊莹却陷入了另一段回忆中。
她曾听母亲说过,怀着自己的时候,羊修财把元喜娶进了门,目的就是讨好曾经被元喜医治好的陈扁通,然后拉拢陈家。
没想到娶进门后没多久,陈扁通便匆匆离开了蓬州,陈家的说法是“外出修行”,没想到今日听陈妙的话,原来还有“求药”的目的。
“……唉不说了不说了,可是大姐姐我要问你一个问题,”陈妙嘀咕了一阵子后,突然话锋一转,“我们陈家是不是给了你们家一个去鹿山学院的保送名额?”
羊莹微微有些惊诧,一是陈妙居然这么轻易地叫自己为“大姐姐”,二是她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提起鹿山学院的事。
羊莹点了点头,表明确有此事。
陈妙突然咬着嘴唇,有些要哭出来的样子。
羊莹默不作声,她大概知道了,陈家本来属于陈妙的保送名额,被羊浔给占有了。
当初陈扁通为了救陈妙而外出修行,让羊修财有机可乘娶了元喜,最终使元喜命丧黄泉;如今陈扁通把名额给了羊浔,让灵力普通的陈妙没法进入鹿山学院,恐怕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吧。
羊莹琢磨着要不要把元喜的事告诉陈妙,这样有因有果,或许能让这个小姑娘好接受一些。
陈妙见羊莹皱了眉头,便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只是她一扭头,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白白白白公子怎么在这?”陈妙说话突然结巴起来,一抹红晕涌上脸颊。
“他一直都在,”羊莹叹了口气,“夜已深,我让我的丫鬟霜儿护送你回去吧。”
“好……好……”陈妙临走时又偷偷看了白梅一眼。
白梅正在翻着医书,突然察觉到了一股炽热的目光,便抬起头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