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脱险(1 / 2)元木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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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发生的事,温阳都看在眼里,赵珏先是用匕首划伤手腕,以血迷了睚眦的眼,之后趁机刺伤它的腿,虽说不知为何皇室之血失去了效用,不过睚眦的眼睛如此近距离受了皇室之血,估计也会有不小的损伤。

但是,皇室之血竟会失效?是因为赵珏年纪太小,睚眦没有认出自己的小主人吗?温阳心中发冷,想到那墓室发生的异变,感觉事情渐渐超出了她的控制。

不过,现在想不了那么多了,唯一的办法是除掉睚眦,否则他们便危险了。

她暗自打算,有了计较。

赵珏在金棺中来回翻找,终于找到了温阳所说之物,他费力地拿出,把东西交给了温阳,化为宫灯的她带着那物嗖地飞上墓顶隐匿起来,他也按照嘱咐,躺倒在地,用一具尸体掩住自己的身形。

睚眦就在附近,它正用鼻子和耳朵探寻他的位置。

砰、砰、砰,心脏仿佛爆炸般越来越快,赵珏屏住呼吸,捂住胸口,竭力压抑发出声响。

然而,他还是能听到那巨兽的脚步离他越来越近,甚至,能感觉到它鼻子喷出的气息。

“啪嗒”赵珏感到有水滴落在身旁,他吞了口唾沫,将上方的尸体悄悄挪了一点,向上看去,只见那睚眦正张大了口,打算将他与尸体一齐吞下去!

赵珏见势不妙,将尸体往前一推,蜷了身子迅速往旁边滚去。

似是看破了孩子的想法,睚眦一口咬碎碍事的尸体,一爪扇去。

立时,赵珏感到背后劲风袭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痛。温热的血顺着脊背流了下来,他强忍痛意,没有回头,手脚并用向前爬去。

见攻击得逞,睚眦得意万分,它舔了舔尖牙,腥臭味的巨口再次张开,朝赵珏咬去!

电光火石间,化作人形的温阳从高处落下,手中剑光一闪,剑刃径直从睚眦的脖子没入,从咽喉出,将它刺了个对穿!

这柄皇家特制的宝剑不仅有上好的驱邪作用,更因为是帝王的陪葬之物,因此沾染上的龙气更盛,邪气愈强,所遭受的伤害便愈大,温阳一边忍受着宝剑带来的痛苦,一边死死握住宝剑,将剑刺得更深。

鲜血飞溅,浇了她一身,显然,睚眦收到的伤害比温阳大得多,但它吃了这一击,仍未立刻气绝,反而疯了一样摇头摆身,想要把背上的敌人甩下来。

到处都是湿滑黏腻的血,温阳被晃得头晕目眩,加上宝剑自身的抗拒,她被震开了,睚眦又一个跳跃,险些将她甩下去!

情急之下,温阳死命抱住睚眦背上的龙角,任它如何发狂,都不肯松开双手。

睚眦似乎理解了背上的人与地上的孩子是一伙的,它发了狠,咆哮着冲向地上的赵珏!

背上受伤的赵珏尚不能起身,手脚并用还没有爬出多远,就听到身后伴随着哀嚎的脚步声,他一回头,便看到睚眦睁着赤红的流血的眼,朝他扑来。

完了,这次他真的躲不过去了。

心里这么想着,赵珏认命般的闭上了眼,准备迎接想象中的疼痛。

可奇怪的是,此刻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他竟没有害怕与悲伤,心中最先涌现的是温阳的身影。

下一瞬,他听到温阳的怒吼与“噗”的一声。

他睁开眼,只见小山一般的睚眦胸口开了一个大洞,它扭曲着狰狞的面孔,似是不可置信自己就这样轻易被打败了,然后重重倒下,再也不动了。

是温阳,在最后关头拼死握住了剑,将剑又生生旋了好几圈,在睚眦身上开了个洞。

漫天喷涌的血象雨一般浇了他一身,他没有力气躲开,只是呆呆地望着那个居高临下的身影。

“笨蛋,闭眼干什么?乖乖等死吗?”女子在睚眦背上半跪着,她脸上尽是血的脏污,衣衫也在打斗中破破烂烂,整个人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依然神采奕奕,充满生机。

仿佛是这无限黑暗里的一束光,扫除了他内心所有的不安与恐惧。

此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有她在,他再也不会畏惧了吧。

“不。”年幼的赵珏仰视着她,瞪大了眼睛,既是震撼,也是想要牢牢记住眼前的这个场景。

此后不知是过了多少年,午夜梦回之间,他仍能忆起幼时的这个景象,甚至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温阳听到他的回答,欣慰的笑了。

不是放弃就好,毕竟之后,还要多仰仗你呢,小家伙。

下一秒,温阳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化为宫灯的她从睚眦背上滚落,紧盯着的赵珏不顾身体的疼痛,向前一扑,接住了她。

总算结束了,不知是心疼还是后怕,赵珏的小手有些发颤,他轻轻抚着怀里的宫灯,一滴泪落在了宫灯的美人像上。

现在还不是安心的时候,要快些离开这里。

顾不得后背的伤,瘦小的孩子擦干了眼泪,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蹒跚着向门口走去。

漆黑的小道上,赵珏抱着灯光黯淡的宫灯,深一脚浅一脚走着。宫灯上不断洇出血,他用衣袖擦了,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最后才发现,他的衣袖早已被自己的血染湿了,他竟没有感觉到疼痛。

几乎是连滚带爬,手脚并用,赵珏回到了北殿,这里丝毫未变,依旧富丽堂皇,香雾缭绕,石刻的宫人面无表情注视着重回的一人一灯。

没有睚眦,没有成堆的尸体,没有满室的鲜血,终于逃出了方才噩梦一般的世界,原本看起来诡异的石像此刻在赵珏眼里如故人一般,狂跳的心脏终于安定了下来。

防毒面罩不知什么时候跑丢了,赵珏已无心力去在意这些,现在他只想好好休息,他太累了,连续奔逃受伤再加上精神的高度紧张,对一个孩子来说,已到达体力与精神的双重极限。

赵珏找到一个墙角坐下,他撩起衣袖,胳膊、手腕的血已经凝固了,有些地方与衣袖粘在一起,撕下来费了他不少功夫。

不过,最严重的还是背后的伤,他试图脱下衣衫,可一动便有汨汨的血涌出,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他咬紧牙关忍着痛楚,仍是不得法,最后只好放弃,待温阳恢复了请她帮忙处理吧。

温阳,他默念这个名字,终是没有喊出来,只将目光投向地上的宫灯。

原来国师卦中所指的煞气东来,不是指东殿,而是东侧墓室的睚眦吗?进了北殿后,竟忘记了如此重要的事,他懊恼自己的大意。

温阳似乎早就知道北殿有睚眦镇守,可她见到睚眦竟然会攻击他们也很惊讶,还有那个墓室的惨状,想必中间一定发生了连温阳都不知道的事情,那他们,还能顺利离开这里吗?

赵珏一边想,眼前渐渐模糊起来。

咚地一声,疲累的身体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视线一片漆黑之前,他看到地上的宫灯隐约动了,似乎还在叫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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