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荼悠心知她有话讲,但还在犹豫。
“方才,见到八姑娘去了老夫人处……”木梓小声说着,面上满是担忧。
该来的总会来的,正巧,她也估摸着这三个月闭门不见客后,荼八姑娘荼燕,也该来了。
“八姑娘与姑娘不合也不是一两日了,姑娘从前一直忍让,凭什么要一直忍让?姑娘落了水还没抓到始作俑者呢,八姑娘从前一直想着法子对付姑娘,焉知此次……”月半端着托盘进来,听了木梓的话,柳眉倒竖,扯开嗓子就抱怨,惹得木梓不得不赶紧打断她,“嘘,小声点儿,好说歹说,四皇妃也是掉进去了的,没有根据的事儿,还是别这么早下定论。”
木梓的一番话让月半撇了撇嘴,放下托盘,轻哼了声。
“木梓你也别怪她,此次的事儿蹊跷颇多,如今我身子大好,这事儿到底是不是意外,我也很想知道。”荼悠忙挥挥手表示自己会关注此事。
见她如此说,月半才勉强放下心来,说了声去小厨房监工,便离开了。
“姑娘,您同奴婢说说,可对落水前的事儿都有记忆?”木梓上千,小声询问道。
荼悠眉头微蹙,仔细回忆着三月初踏春节那天的情景。
“当时,我与童二姑娘在一处,柳澄湖畔乌泱泱一片人,我也不记得周围有哪些人了。”荼悠觉得脑袋钝痛,她如今的记忆有些残缺不全,恐怕是原主落水被受惊吓导致的。
原来的荼悠胆小懦弱,甚至有三分草木皆兵。在京城与童二姑娘最为要好,但也不是个会往人堆儿里凑的性子。
柳城湖畔那么大的地方,大家都是三三两两同熟识的人在一处,就算起了口角,按理说也不会聚集起来,除非是有人刻意引导。
“奴婢与姑娘想的一样,这次肯定是人为的。”木梓小声道,“况且,那块地方就算人多拥挤但还有栏杆,即便是年久失修,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断裂,让人掉下去。”
“恐怕是别有用心的人,弄裂了栏杆,再借着人多推搡,让栏杆彻底断裂。但也因为人多,所以谁都不知道那里根本承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荼悠缓缓说道。
那日应邀到公子和姑娘们大多年岁不大,李甜儿被挤到了边缘,靠在栏杆上,但是即便她体重轻,也耐不住一群人挤攘,那栏杆就“咔”地应声断裂,她也随之仰面掉了下去。荼悠则是感觉自己背后被谁推了一把,本来抓着童二姑娘的手也被迫松开,随着李甜儿一起掉了下去。
“如此说来,得去问问童二姑娘才行。”木梓沉吟道。
“不,那日人太多,掉了个人进下去后,大家慌忙后退,推搡中,有人挤开了我拉着轻舞的手,与有人为了推我下水而使我被迫放开轻舞的手,对轻舞来说都是一样的感觉。”荼悠说道,她长出了口气,“这三个月来,还未听说柳澄湖畔出事的小回廊有修缮的消息,恐怕是四皇子打算着手调查。”
“如此,那我们还需要查吗?”木梓问道。
荼悠想了想,刚准备开口,轮值的小婢子弄月前来通报,说八姑娘荼燕来了,已经在小厅里候着了。
荼悠愣了一下,与木梓交换了一个眼神,起身整理了一下裙子,说道:“走吧。”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她与木梓翻来覆去都不过是在怀疑荼燕,只不过横竖没有证据,暂时也只能作罢,如今荼燕自己找上门来,那就怪不得荼悠给她不愉快了。
“今儿个是什么风,居然劳八姐姐大驾光临?”荼悠抬脚迈进小厅,语气里带着讽刺。
二房与四房不和,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只是大家都还是表面和气,荼悠如此不加掩饰地表达自己的不喜,还是第一次。
这让荼燕不禁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就恢复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