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看看，一个大老人了还没一个丫头懂事。”杨咏歌手指点着刘素英说道，然后“亲切”地将王香香一把揽入怀里，“香香啊香香，还是你聪明懂事，有时候啊，你比你妈那个犟驴明白事理多了。女人啊，在家相夫教子就行了，上啥学啊？！能有什么出息啊！信奶奶的话啊！早早嫁人是对的！”

“哎！你奶奶说的对！这女人无才便是德，说的有道理的很啊！”王建平接住了杨咏歌使的眼色，赶紧附和道。

刘素英气得直冒火，但是她看着王香香平静而淡然的眼神，她知道，香香绝望了，她女儿，绝望了，因为在哪个时代因为重男轻女思想，女孩上学的是极少数，更别说在农村这种极其封建的地方了。一般女孩都是早早嫁人，早早立了门头过日子，然后跟男人生几个胖娃娃，老了，儿女孝顺，死了儿女给立个墓碑就算一生圆满无憾了，所以，这既不能触犯法律，又是人之常情的事情，只长辈一句“都是这样，”便反驳回去堵上众人嘴的事，那再怎样挣扎也是没有任何希望和回旋余地的。

所以，王香香绝望了，就算是她的学费算是自己卖鸡蛋，卖鸭蛋，一分一毛辛苦攒出来的。就算是她的学习成绩是全校第一名。但是又有何用呢？

“妈。”王香香转头看向正不解地望着自己的刘素英，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容:“妈，我想好了，我不上学了，我要嫁给李大牛。”

是的，释怀，她该释怀了，放弃也许是对她最大的拯救，这么多年来，受的委屈，受的苦累，她都默不作声，苦苦忍受，还不是为了能在她最爱的课堂上多待一天，可是，她累了，不仅是身体，心也累了。。。。。。放弃吧，也许是正确的！梦想什么的，她也许追不上了，也没资格追了。想到这里，王香香望着屋外的天“嘿嘿”笑了两声。

“放狗屁！”

刘素英气得浑身啰嗦，紧握拳头一挥，打在泥巴墙上。

“不行！绝对不行！香香你说真心话！你不是一直想上学，想走出这个农村吗？你不是还有梦想吗？你说！你说啊！”刘素英激动地声音都发抖了，她使劲地摇着王香香，让她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王香香听到“梦想”两个字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可是。妈，要是说出来有用！我早就说了！”

“什么狗屁梦想？什么狗屁东西？！什么狗屁不通的玩宜儿？！做大梦谁不会，给我两瓶二锅头我比她还会做大梦呢！”

王建平真是忍受不了刘素英这个不听话的娘们了，先是搅乱说亲，又摔坏老母亲，最后还要“带歪”他闺女，说出“梦想”这么丢人现眼的字眼，还走出农村呢！真是不怕把脸都丢到一里地外了。

“刘素英，你再这么过份，我可真要打你了啊！”

王建平脱掉脚上的臭鞋朝刘素英挥了挥，然后指着她鼻子威胁道。

刘素英像没看见一样，继续对着王香香嘶吼:“你给我说！你给我说！你给我说！”

“啪——”地一声，臭鞋狠狠抽在刘素英脸上。

刘素英还没站稳，又是“啪啪啪”三下抽在脸上。

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