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圆月高悬,穆长川才从王府大厅出来,周围一切静悄悄,只偶尔泛起,巡夜甲士整齐的脚步声。他抬头四望,灯火阑珊,穆长川叹口气,快步就走向郡主私院。
“夫君,没想到你与父王之间,有如此多话讲。”穆长川开门的声音,吵醒常琉璃,她揉着朦胧的睡眼,嘟囔道
“我也没想到父王,如此健谈。”穆长川解衣宽带,上得床来。
“不健谈,往日里与大哥,还有我,聊得极少。”
“哦!那今日说的是有些多。”穆长川应了声,常琉璃靠上来,穆长川楼着她的香肩,目光注视着桌子上摇曳的烛火。脑子里回忆起常怀镜的话,穆长川心情异常沉重,景阳王告诉他,诸国混战已有近千年,修行界为各自利益,频繁干预世俗事物,致使八国始终无法一统,百姓民不聊生,诸多边境地界,易子相食之事,也时有发生。
穆长川猛然觉得自己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要尽自己所能,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促成蓬莱大陆一统,想到这里,他有些惆怅,看来已是回不去旧日世界。
魏国,泰和殿
“传旨,将百里夜家产充公,妻女除籍!”百里夜争功,致华阳城失陷的消息,令魏帝极为愤怒。百里氏为魏国后族,魏国铁律规定,皇后非百里氏不能立,百里氏非谋逆,不得擅杀,除籍对百里夜的家族来说,已是最严重的处罚。可见百里一族在魏国地位,何等尊崇。
“百里夜蠢才,不值得陛下震。陛下,当务之急是要防范梁国,再图隋阳与德荣二城。”百里吞躬身劝道
魏帝经他提醒,心绪才稍有缓和,他缓缓道:“丞相有何高见?”
“华阳城一战,足见司马良驹,绝非易于之辈,臣以为还是请大将军暂镇隋阳,以安军心再图后事。”
魏帝点点头,侧脸看着秦爽,询道:“大将军,以为如何?”
秦爽拱手道:“臣义不容辞!”
“好!那就辛苦大将军啦!”魏帝略感宽慰。
梁昭文十九年十月,魏国大将军秦爽提三万精兵,蹲守隋阳城,连同隋阳本地驻军合计七万,以拒司马良驹。
司马良驹见秦爽亲至,且将入隆冬,攻打隋阳城的计划只能作罢。
“夫君,天寒,小心着凉!”城主府花园,长琴公主轻步走来,她解下大氅,给观星失神的司马良驹披上。
“你怎么出来?”司马良驹扭头以极冷漠的眼神看着长琴公主,淡淡道。对于长琴公主的下嫁,司马良驹并不领情,两人虽以完婚多年,至今仍然是同房不同床。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明日我便让司马超送你回去。”说完,不再理会长琴,司马良驹转身就回正堂。
花园里只留下长琴公主,萧索的背影,以及夜莺的啼叫。
对峙逾两月,隆冬到来,魏国隋阳、德荣两城共有十三万大军,北方暴雪,致补给异常困难,来来回回,魏国冻死的走卒、牲畜不计其数,魏国丞相百里吞有点坐不住。
“付勇,德荣城本月的粮草为何还未送出去?!”度支署里,百里吞质问度支署堂官付勇。
“相爷,这场大雪平生仅见,已下半月,不要说骡马,就是人也寸步难行啊!”
“哼!这些话,你去说与秦大将军听吧。”百里吞面沉如水,秦爽驰援隋阳城,并未带够粮草。而博云被梁军偷袭,更是粮草尽失。
“相爷,可否请秦大将军先撤些人回来。”付勇说完,偷偷瞄一眼百里吞,若非逼急,他也不会向百里吞提出这个建议。
百里吞摇摇头,叹道:“此时撤兵,不战自溃。”话完,百里吞忽想到什么,眼中精光一闪,喃喃道;“不战自溃.......不战自溃.......有招!”
“不战自愧?有招?”付勇疑惑,百里吞来回在度支署里低头走动,双手揉搓,晃得付勇有些头晕。
“我说相爷,您晃得我有些头晕。”付勇擦去额上汗水,轻声道。百里吞瞪他一眼,对门口的相府管家喊道:“百里和,我们走,去泰和宫!”
“是,老爷!”精瘦的管家,赶紧进来,递上手炉,并给百里吞披上大氅
“付勇,不管怎么样,这事你还是要想办法解决,这天寒地冻的,大军没有粮草,会出大事的!”百里吞斜眼瞟这付勇,叹口气,便向院中大轿走去。
大雪纷飞的昌邑,整条街上不见一个行人,百里吞的轿子晃晃悠悠,花去半个时辰,才进得庙堂大门。此时,魏帝正在泰和宫书房内用膳。
“陛下!丞相求见。”内侍官走进禀报,魏帝抬头看着内侍,奇道:“这大雪天的,他来干什么,快请!”
魏帝摆摆手,示意内侍,宫女将饭食撤走。进入书房的百里吞,待内侍、宫女都忙完后,才躬身对魏帝行礼:“臣百里吞,拜见陛下!”
“丞相啊,如此大雪,你不在家休息,跑来找寡人,莫非有急事!”魏帝伸伸腰,笑言
“陛下,臣有一方,或可解华阳之威。”百里吞拱手道
“哦?有此等妙计,爱卿快快道来!”
“陛下,如今那司马良驹死守华阳城,若解决掉他,华阳便唾手可得!”百里吞,笑眯眯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