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人说话口无遮拦的,听得秀儿眉头打结,她赶紧拉着沈盈盈走开。走远了些,秀儿侧过头来仔细瞧了瞧沈盈盈,见她没有不高兴,倒是舒了一口气。
沈盈盈根本没在意路人的话,她满脑子都在想着顾家招亲的原因,想到最后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秀儿见小姐傻呵呵的,知道她定是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刚才真是白担心了。
从来只听过姑娘家招亲的,今儿竟有贵气公子招亲娶妻,也是稀奇。耐不住好奇,沈盈盈也跟着过去瞧一瞧是怎样个公开招亲。
向人打听了蕖水园在何处,沈盈盈和秀儿便一道走了过去。来到絮柳街,沿着一座石桥而过,一路往前,踏上鹅卵石路,两边桃李纷飞,红白相映,清风微漾,挟花带香。
路渐行渐窄,转过一个月拱门,突地秀儿轻扯了扯她的衣袖,指着不远处兴奋道:“小姐,小姐,那不是月槿花嘛!”
沈盈盈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一心只想着快点进蕖水园,见前面的人终于挪动了步子,拉着秀儿就走。
走了一段路,终是到了地,可是人山人海的,前方到底有什么,她也看不到。沈盈盈瞥了秀儿一眼,朝她挑了挑眉头,示意秀儿快点为她开出一条道来。
秀儿无奈地低了头,认命地找了个姑娘多点的地儿,挤了进去。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映入眼帘的是个偌大的台子,台上摆放着数排座椅。此时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走上台去,一开口无非是说了些场面话,沈盈盈觉得有些无趣,只盼着他快点讲完,开始招亲。
“值此花会之期,锦城顾家欲借花会添点喜气,为顾家公子择一良配。因场地有限,故只设三十席位。顾家业已言明,不考量各位姑娘家世才艺,只要有缘便许婚事,所谓姻缘天注定,错失憾终生,望姑娘们积极参加,也为花会博点彩头,”主持人一板一眼地说道,“会后台下各位可移步玉泉居一赏各位姑娘佳作。”
话音一落,台下已有女子跃跃欲试,可这公开择妻,到底令姑娘们有些害羞,扭扭捏捏的,谁都不肯迈出第一步。
沈盈盈见了,都替那些姑娘着急,再磨蹭下去就没热闹可看了,恨铁不成钢地小声说道:“快上去呀!”
“小姐,你不也是个女的,你先上去了,保证底下的这些姑娘就都坐不住了。”秀儿提了个主意。
一听这话,沈盈盈觉得有些道理,可转念一想她不过是来看热闹的,跑上去似乎不大妥当,若是让爹爹知道了还不打断她的腿。想到这,沈盈盈有些犹豫。
秀儿看出自家小姐的顾虑,凑在她耳边道:“小姐,你第一轮故意输了,不就可以了。吴管家又不在这,没人会认出你的。”
秀儿的话让沈盈盈醍醐灌顶,这倒是个好方法,望着空无一人的台子,她一咬牙,一个健步跑上台去,凑个热闹。
台下如花似玉的姑娘一见真有人走了上去,便纷纷有了勇气,至少她们不是那个最不矜持的女人了。
片刻后,沈盈盈一瞧那些个莲步款款的姑娘,顿时傻了眼。
那些姑娘个个轻纱覆面,更有甚者兜帽遮面。这都是有备而来呀,在台下磨磨蹭蹭了半天,原来是在等她这个呆头鹅。
身先士卒,替这些个姑娘开个头,就当是积福了。沈盈盈这样安慰着自己,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