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宫人簇拥着往景严宫方向走时,正巧碰到寒月殿混乱的一面,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命容臣去打听,自己则能避之则避之。
好不容易坐在了自己宫里的软塌上,她却更心慌了,总觉得哪里不对。
“娘娘,大事不好,赵美人溺死在荷花池了”,容臣慌张一溜小跑进来。
清欢先是惊的倒吸一口冷气,而后猛地看向呆了一瞬的戚荣语,责怪的冲容臣说道,“赵美人的事罢了,你喊什么”。
容臣自知自己冒失,“奴才莽撞,望娘娘保重玉体”。
戚荣语还因容臣的话久久没有回神,明明几天前赵美人还与自己说过话,虽然那时没有应赵美人之邀,但是她却也并未因此与自己不和,突然收到这么一个消息,真是让她不能消化。
“娘娘,奴才方才正巧遇见寒月殿的一个小太监,他说至少有三天未见过赵美人”,容臣见戚荣语已经平复下来,继续说道。
“三天?”,那也就是说赵美人在三天前就已经遭遇不测,“商淑媛和陈修仪她们现在可已经在凤仪宫?”
“是娘娘,寒月殿的宫人已经近半都被抓去审问了”
凤仪宫
李后端坐在九凤还朝椅上,坐下左右两侧依次是商淑媛和陈修仪。下首赵美人的贴身宫女秋分被勉强架起来跪在地上,脸上红肿的掌印证明她在出事之后没少被掌掴。
“事到如今你还嘴硬吗,你主子三日不见人影,你们却来禀报本宫她身子不适在宫中休息,你可知欺瞒本宫是什么罪名”,李后拉长着脸,怒容显而易见。
“奴婢并未欺瞒皇后娘娘,第一日时赵美人将自己关在屋内说是脸上长了许多麻疹,她说有家乡带过来的药膏抹上几天便能痊愈,她害怕皇上知晓此事因此失宠,便不让奴婢声张此事”,秋分含糊不清的回答。
“那三日你家主子可曾露面?用膳时你可亲自见过她?既然长了麻疹你为何不替你主子请太医医治,赵美人不懂事你这个奴才也跟着胡闹吗”,商淑媛抓住秋分话中的漏洞,紧紧逼问。
秋分被问的红了脸,顿时哭着磕头,“淑媛娘娘恕罪,赵美人进宫时并未带侍女进宫,所以奴婢也是刚被指去服侍赵美人的,对主子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赵美人的确时而长一点小疹子,因此那几天赵美人说面容不堪不便见人奴婢也没有多想”。
“这么说,这三天你的确没见过赵美人”,一直沉默无闻的陈修仪淡淡开口,“那么赵美人是否进出过寒月殿你也毫不知情?”。
陈修仪平时一直充当透明人,甚至大家都以为她会做甩手掌柜,空有协理之名并无协理之权,她这一发声连李后都微微吃惊。
“奴婢…奴婢虽未见赵美人进出,但是昨日清晨奴婢守在主子屋外时,在寒月殿守门的小成子倒是跟奴婢说过有一个粗使宫女含绣得了会传染人的疹子要出宫”,说罢,秋分震惊的抬头,莫非…
陈修仪胸有成竹的一笑,果然不出所料,“皇后娘娘,臣妾觉得当务之急是找出失踪的含绣,问出她都接触过什么人”。
“陈修仪所言不错,商淑媛你有什么想法”,李后未免日后有人说她有失公允,顺便问了一嘴。
“皇后娘娘说的,臣妾不敢有异议”,李后向来看她不顺眼,这种节骨眼上她还是少出头为妙,商淑媛如是思忖。
景严宫
戚荣语双手搭在依旧偏平的小腹上,心中反复思量前几日在御花园偶遇赵美人时,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
“不知娘娘考虑清楚妾的提议没有,眼看着冷婕妤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娘娘难道就不担心?若是旧事重演,冷婕妤就会是下一个韩淑妃”。
赵美人的神情,戚荣语还记得很清楚,那是一种害怕和憎恨交织的情绪,她在用冷婕妤暗喻自己。可,赵美人当时到底想提醒她什么呢,戚荣语至今也想不通,她感觉有一双巨大的手正向自己抓来,而自己就像那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动弹不得。
“娘娘,您小睡一会儿吧,切莫忧心,也是为了您肚子里的孩子好”,清欢瞧着戚荣语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由得宽慰道。
孩子?对,就是孩子!
戚荣语一瞬间想通,这种不安的窒息感让她不再坐以待毙,她忽的起身,“备驾,去凤仪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