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吴娘子修书一封,交给了身边的女使,约郭玮画舫再相会,以感谢他昨日的搭救之恩。
一大早,袂儿便提着篮子上街转悠,清晨的街肆热闹非常,她乐此不疲,这市井的生活才是人间最美的烟火。
忽然她停了下来,探头张望着,然后露出了意外得喜悦之情,跑着上前,拍了前方的一年轻男子的肩膀一下。
“恩人!”她笑着喊着。
那人正低头看着什么,惊吓着转过身。
“是你!”
“对!”袂儿笑着甩了甩袖子,暗示他自己的身份。看来没认错,是他裴束。
“你也出宫了?你不是……”她看了看四下,谨慎的问道。
周骋笑了笑:“那不过是个假的身份,看来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
“你叫什么?”
“周骋。”
袂儿点点头,记在了心里,又探了探头问:“你在看什么?”
“你识字?”
“识得一点。”
周骋将手头上的报给她递了上去。清晨耀眼的晨光下,她蹙起眉头眯着眼一字一句的读着:“俏将军新婚狎妓,白梦之三更捉奸。”
早朝之上,赵祯罕见的黑着脸,将手上的一张纸揉成了一团,对着朝堂丢了下去。吕夷简捡起来打开一看,脸上露出轻蔑一笑,又转手将纸递给了白顺章。
白顺章定睛一看,他脸色大变,将纸又递了出去,众人纷纷围上来,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俏将军新婚狎妓,白梦之三更捉奸。”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不时传来鄙夷之声。郭玮看过之后,立马跪了下来,白顺章相继也跪下,二人只跪着,也并未辩解什么。
“事情的真假不再深究,既有此,至少不是空穴来风!”
“只望众卿守好本分,莫让市井之中再出现慈有辱朝堂的消息!”
待早朝结束,赵祯又将郭玮留了下来。偌大的宫殿,只留下二人遥遥相对。
“今日这事,你有何话要?”
“臣无话可。”
“那你便是承认了?”
郭玮没有话。
赵祯见状,心中万千的愤慨一涌而上,他步下台阶走到郭玮的身前。
“既是如此你又为何要娶她?!不消几日,这便是你当初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你是更好的归宿?”
“这是臣的家事。”
“郭玮!你信不信朕昨日能成全你们,今日就能再把她抢回来!”
郭玮嗤笑一声:“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郭玮,你放肆!”郭玮什么性子他是清楚的,最是律已,但即便是这样,依然有这样的事情传出,他却一副不知进湍态度。哪怕他服个软认个错,他也不至于如此失望。
郭玮跪了下来。他是君,他是臣,生来就注定,这一生他要臣服于他。
赵祯摇了摇头,失望至极,拂袖扬长而去。
郭玮就像是一块铁,早就被煅烧的坚硬无比,而赵祯,就像是一把柔软的宝剑,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与之相冲,依旧是折了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