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福宁宫,只见宫人们全都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小刘子也是觉得一阵头皮发麻,拿了裴束手中的食盒,硬扛着进去了。裴束在门外悄声问着身边的宫人:“什么事惹得官家如此?”宫人皆无奈的摇摇头,并不知内情。裴束疑窦丛生,想官家不像是如此沉不住气的人。
小刘子进了内殿,只见官家坐在书桌前心浮气躁满面焦灼,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是引火上身。
“官家,吃点点心吧,您最爱吃的乳酪,这同那州桥边上的王家乳酪口味是一模一样。”说完,小刘子就后悔了,乳酪就乳酪,提什么州桥!不由得在心里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果不其然,一提到州桥,不免让赵祯又想到了梦之,岁末交替本就诸事繁多,又有夏州李元昊这个心腹大患,前方战事吃紧,赵祯也没了闲情想那风月之事,可不过月余,白梦之这么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竟是一句话也没留下。
赵祯见小刘子来了,站起身又问道:“白府那边可有结果?”
“官家,我亲自找了白姑娘的贴身女使青蓝,她说的清清楚楚,白姑娘离家出走,只留下一封家书说是一个人去江南散散心。”
“就这样?”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怎会无缘无故突然离家出走?
“就这样。哦,但这之前发生了一件事,听说白姑娘不知犯了什么过错,被罚跪了祠堂。”
赵祯听完闭上了双眼,眉头依旧紧蹙着。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同我说?为什么那么长时间了,不留只字片语就那么走了?
“官家你也别太担心了,白府那边已经派人寻找了,听说白家三郎调往了扬州,白家人想着她有可能去了扬州找她三哥,已经快马发了家书给三郎,让他帮着找找。”
“你下去吧……”赵祯坐了下来,茕茕孑立,看着竟有些孤单落寞。
古来君王皆寂寞,何况赵祯呢?
尚寝局内,梦之依旧过着管着灯油烛火的工作,不时在各宫打听着当年先皇后的事,得到的结果要么是不知道,知道一二的也是三缄其口,根本套不出任何话来。一时间,探寻线索竟步入了死胡同。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月,这月,梦之虽身处内宫,也已经听闻,她的舅父范仲淹回来了,复天章阁待制并被官家拔擢升为龙图阁直学士,父亲权利原被架空,如今也已恢复发兵实权,但另一边,吕夷简由宰相又兼任枢密副使,父亲虽掌实权但却依旧处处受制于吕夷简。
夏州的战事给后宫也蒙上一层阴霾与紧张,奉皇后旨各宫皆缩减用度,连带着她管的火烛各宫的份额也要降。
值此多事之秋,辽国不久将会派使臣前来,迎接使臣的到来,又成了后宫的头等大事。
一日晚,赵祯同宰相枢密副使吕夷简、签书枢密院事白顺章商议布兵事宜,最终三人合议让范仲淹出知永兴军,配合韩琦领军主导夏州战事。鉴于辽使臣到访,又改皇城禁军布局,调戍守京城北大营都虞侯诸卫将军郭玮携精锐守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