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关键步骤,直接决定了成败,要彻底让父亲母亲死心,那就必须有让他们不能接受的充分理由。
于是,梦之乔装打扮,入夜时分,偷偷溜出了府,去了那烟花柳巷风流阵里第一楼——莲花楼,今晚,京师行首吴娘子便会在这里一展舞姿。
本想着烟花之地定是放浪形骸不堪入目,未曾想进了莲花楼,竟是十分富丽雅致,莺莺小曲,钟鼓丝竹,美女如玉,往来多是鸿儒雅士,高谈阔论,喝酒品茶。
正在流连之间,老鸨来了:“这位郎君是来找哪位姑娘的?”
梦之背着脸说道:“自然是找吴娘子。”说完递上了一锭银子。
老鸨拿了钱,喜滋滋的说道:“一会儿吴娘子会在中庭独舞一曲,待她结束了我带你去见她。”
这时四座众人开始欢呼起来,循声望去,原来是吴娘子出来了。琴音起,吴娘子束飞天髻,身披霓裳羽衣,如出尘的莲花,纤手细腰随琴音而舞又似灵动翩翩飞舞的蝴蝶。
连梦之也不禁被吸引了,不由得感叹:“真是太美了……”
琴音断,一曲舞罢,震惊四座,众人意犹未尽,鼓着掌喝彩。吴娘子对着众人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没多久,那老鸨果然来了,领着梦之上了楼,进了一间阁子,便关了房门退下了。
梦之清了清嗓子,有些局促,不知道这吴娘子是何许人,可千万别被识破才好。打量着四周,屋内布置的很雅致,墙挂山水画,有书桌,有香案,有琴桌,不像是女子闺阁,倒似文人的书房。
这时,吴娘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霓裳舞衣已换下,换了一身素月白的大袖对襟。她对着梦之施了施礼,抬起头,二人互相看着。这一看,不仅是梦之,连着吴娘子也有些吃惊。二人均认出了对方,正是那日画舫之上见过的。
梦之先开了口:“怎么是你?你不正是那日画舫之上同我师兄在一起的姑娘?”
“师兄?”原来,他们二人还有这层关系。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吴娘子啊!”没想到那个冷面师兄还挺风流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日装着一副假正经的模样。
“姑娘为何打扮成这样来这种你不该来的地方。”
“嘘!别说出去……”梦之看了看门口,确定没人,又小声的对着吴娘子说:“你愿意帮我吗?别把我的真实身份说出去,我来自有我的目的,今日我的身份是吴相生。”
吴娘子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见吴娘子答应,梦之这才定下心来,便在房内溜了一圈,“你这地方真是不错,没想到青楼是这样的。”
吴娘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梦之看着窗前案台上摆着的一个淡青釉色花瓶,指了指问道:“这个值多少钱?”
“大概几两银子吧。”
就是它了!
梦之举起就是一砸,“嘭”的一声巨响,着实把吴娘子吓了一大跳。
“姑娘这是要干什么?”
“你不要怕,我就是故意闹点事,把吴相生的恶名传的远点儿。”吴娘子这会儿算是有些明白了,那日画舫上,二人就起了争执,这是冤冤相报了,不过早就听闻那吴相生对白梦之倾心已久,看来这二人的关系也是扑朔迷离。
待老鸨上来,梦之说明了缘由,赔了银钱,并和老鸨说道:“我吴相生砸坏了东西那定是要赔的,银钱自不必说,明日你派人到我吴府,府上正好有一相同样式的花瓶,作为惊吓了吴娘子的赔礼。”
一场风波便这样收了场,待吴娘子回到住处金环巷,一直服侍在侧的女使问:“姑娘为何帮她。”
“原因有二,一,她与郭玮关系匪浅,这个恐怕我们日后还有用到的时候;二,白家如果得了吴家那么大的助力,不是能更好的和吕相抗衡吗?当局者迷,像她这样一直和吴相生纠缠下去,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全身而退?”
“白梦之……”说完,吴娘子口里默念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那老鸨果然派人去了吴府,可想而知,直接被吴府的人轰了出来。那老鸨也算是有头脸的,本是他吴相生自己提出赔偿花瓶,如今又抵赖,这一闹,吴相生的名字在莲花楼可是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