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40年宋宝元三年,正月
“听说了吗,三川口之战我们败了!”
“这还用你说,若不是突降大雪,李元昊早就攻破延州城了!”
“如今朝廷竟连个能平叛的人才都拿不出!”
开年不久的市井之上,谈的全都是西夏的战局。
白府门前,白家父子早朝回府。
“和你母亲说说,替你早日打点行装。”白父边走边对着三哥儿说着。
晚饭花厅之上,一家人边吃着饭边说着今日朝堂之事。
“去扬州?”白母声调高了八分,有些意外。家人皆侧目等着白父下文。
“三哥哥无端怎么被贬到扬州呢?”六哥儿有些气不过了。
“时值多事之秋,职缺调动本是常事,此去扬州任通判一职,对川儿而言也算是晋位了。”
“怎么就成升官了,明摆着这是断我白家手臂!”
“好了!朝堂之事你懂什么,不可非议!”三哥一反往常态度,凶了六哥儿一通。
“看吧,接下来的变数恐怕更大啊!”大哥不免担忧的说道。
“夏州(即西夏)战事不利,此乃大患。”川儿一人任免相较西北战局那是小巫见大巫了,身为枢密副使,白顺章如今更加担忧的就是夏州的局势了。
“如今民议沸腾,酒楼茶肆哪里不是在说夏州局势!好了,家里饭桌之上就别说这些朝堂之事了,快吃饭!”母亲催促道。
较之六哥儿的愤愤不平,梦之只听着,却并未说话,回想起不久前听到的父亲与母亲的对话,白家的危机从未解除,朝廷的党同伐异从未停止,吕夷简的险恶用心一直未死……
一想到这里,梦之脊背发凉,总觉得三哥的调职又是他从中搞的鬼。该怎么办呢?父亲困于党争,如今根本无从反击,也不屑于反击,这分明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该要想办法改变这种状态……
突然,她想起了师傅,那个无尘道人,话说到现在还没有去拜会过他呢!
翌日一早,便带着青蓝敏言前往重阳观,天刚放晴,积雪未消,梦之等人在观外下了马车。见门口雪面平整,唯有一排脚印,向内延伸。
“这是谁呢?早我们到了,也是来找师傅的?”梦之望着观门自言自语道,然后示意敏言上前敲门。
敏言上前推了推,门便开了,回过头看着梦之。
“算了,我们直接去吧。”
入了大门,循着前人的脚印,穿过庭院,整个重阳观寂静冷清并无半点人声。
梦之四下看了看,便喊了几声:“师傅!师傅!梦之来找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