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梦之的生辰便要到了,这是她二十岁的生辰,一家人都说要给她办得隆重些,梦之心里可不想这样。既约了赵益申时州桥相见,自己断不能迟了。一家人正围坐花厅吃着晚饭,六哥儿道:“最好是咱们一家子一起去樊楼吃上一席!不去樊楼去和乐楼也好,和乐楼的琼浆美酒天下一绝呀!”六哥儿搓着手,咽了咽口水,似是等不及了。
“不可不可,小生辰家里随便过过就可以了。父亲官复原职不久,我们该要低调一些。”梦之心虚着说道。
“嗯,梦儿这话说得有理,生日年年有,我们如今是该低调些,别让有心人落了话柄又大做文章。”祖母放下筷子,用桌上帕子拭了拭嘴角,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母亲说得是,娘子如今要做的就是把家宅给看牢了,不能出一点岔子。”白父对着白母说道。
“这还需要你提醒,我这一颗心哪日不是吊着,旁的人倒是不担心,就是你,兴儿,现今又加一个梦儿。”母亲蹙着眉横着眼看着二人。六哥儿显然是被念叨得多了,早就习以为常。
梦之正低着头窃喜,被母亲这一通指责,说得摸不着头脑:“母亲,梦儿可是一直循规蹈矩的……”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竟是自己也有些不相信了。
“倒是想起来件正事,母亲,上回你说的,退了颜家亲事的事儿已经办妥了,那边也是爽快,一应聘礼物件已经悉数退了回来。”说完又看了看大哥儿守恒。
大哥儿不动声色面儿上看不出什么,喝了口茶说:“如此甚好。”说完便起身走了。
梦之听到这儿有些诧异,看着大哥远去,这才问众人:“大哥退亲什么时候的事?他不是挺喜欢那个颜家姑娘的吗?”
众人并未做声,六哥儿一旁数落:“你就知道你自己一亩三分田的事,哪里关心过大哥!颜家悔婚在先,退亲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梦之这才恍然大悟。饭后,找了六哥儿,想问他关于大哥和颜大姑娘的事。
“你就别问我了,大哥的事我怎么能乱说?”六哥儿小跑着,想赶紧甩了梦之。
“有你那么对四姐姐的吗?我不过是关心一下大哥。”
“哎,好吧。”走到湖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六哥儿开始讲起了二人的故事……
“大哥和颜大姑娘的婚事好几年前就都定下了,说起二人婚事还有你的功劳呢!”
“我?关我什么事?”梦之瞪大了眼睛。
六哥儿摇摇头“你这个失忆症啊……颜大姑娘本是你闺中密友,据说大哥有一次在家中邂逅了她,后来特地找了爹娘前去说亲,颜家也同意了,却是态度暧昧,一直犹犹豫豫不肯把亲事办了,年初日子都定好了,爹爹出事,他们又反悔了。纠缠这许多年,断了早好!”
“啊?这颜家干嘛拖着亲事不办啊?那他们家姑娘年纪不是也上去了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颜家大姑娘生得花容月貌,求亲的人怕是早就踏破门槛,据传,宁郡公的儿子也看上她了,颜家拖着亲事八成就是因为他,想飞上枝头,嫁进宁家。”
“原来是这样……那么说,大哥确实是挺喜欢这颜大姑娘的,可是他们家太不厚道了!断得好!”
本想着自己是不是能帮上什么帮,弥补一下过失,看来这婚事没什么好抢救的了。
转眼就到年关,炮竹声中一岁除,似乎天地万物都从蛰伏中苏醒过来,连着人们的精神气似乎都与往日不同,家里家外人人都在为春节忙活着。一场大雪过后,红映着白,过年的味道更浓了。
巷子口,一群孩子正嬉闹着唱着儿歌:
冰花,雪花,腊梅花。
喜鹊飞来叫喳喳,
叫弟弟,叫妹妹,
都是爹娘的好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