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州桥一别,几日过去,赵祯对梦之竟思念日笃,一枚玉环绶实在难解相思之苦,便唤来小刘子,又传了信给白梦之。
“玲玲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梦之在房中打开信笺,一字一句的念着,信上只有两行诗,这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梦之不可能不知。梦之捂着信笺,低着头抿嘴偷笑。
“姑娘,最近几乎日日都有你的信件,我看你总是一个人偷乐,是不是那日州桥的赵益?”青蓝正蹲在火炉旁挑着炭火,回过头笑着问道。青蓝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想起了王安仁。
梦之心虚,惊讶得张大了嘴:“有那么明显吗?你怎么都知道?。”
青蓝捂着嘴偷笑:“那可不!”然后又突然严肃起来,板着脸说道:“不过姑娘,青蓝多一句嘴,你对他不知根不知底的,还是要留个心眼的。”
梦之听了沉默了会,又突然笑了起来:“你刚刚的样子好像敏言呀,哈哈!”梦之收起信件,琢磨着找个地方藏起来,在书桌后的架子上左右翻找,翻出一个檀木烤漆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红绳编制的络子,还有一些似乎是诗稿,梦之随手拿出一张,上面写着:男喜初冠女初笄,谁知人伦天礼时,此际好偕鸾凤偶,迁延错过后悔迟。
看多了姐姐的墨宝,梦之大体是能看出她原来的字迹的,这明显不是她写的,这会是谁的呢?梦之递上诗稿给青蓝:“青蓝,你帮我瞧瞧,这是谁写的?”
“这姑娘都不知道,我哪能知道……”青蓝只看了一眼便猜到了,心虚地否认。
“你也不知道……”梦之把诗稿放回匣子,毕竟是姐姐的东西,还是不要看了,她到底有什么秘密呢,连青蓝都不知道。
就这样,赵祯几乎一日一信大半月过去了,一日梦之又收到信,坐在桌前双手撑起了下巴,一脸的不悦,青蓝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我说古人真是麻烦,写个信吧一定要写文言,说大白话不好吗?多累啊!”说罢盯着信笺无奈的叹气。
“姑娘这是又不认得了?没关系,青蓝可以帮你啊!”青蓝说罢作势要抢去信笺,梦之一看急了,立马站起来,拿起信笺就往背后藏:“不行!这可是情书。”说完白了青蓝一眼,腼腆的笑了。
“谁要看这酸溜溜的东西,不看我也能猜出七八分来写的什么。”青蓝撇撇嘴。
梦之细细看了信,似是自言自语道:“你还真猜不出来,他这是要约我相见呢……”合上了信笺,梦之问青蓝:“你说我要不要与他相见?”
“这……姑娘你就别问我了,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了。”
不同上次州桥相见时的随性,这一次,梦之细细的妆扮,发梳堕马髻,发髻尾插簪花流金步摇,穿一身月白襦裙,外披雪青大氅。
待到了樊楼,赵祯已经在阁内等候多时了,还是上一回的“醉花阴”,青蓝侍候梦之脱了大氅挂在衣架上,便关上了门,与小刘子立在门口候着。
这次相见,心境竟也不同以往,梦之不知怎的竟莫名紧张起来。
“你怎么穿的如此单薄?”赵祯看着梦之神情里满是担忧。
梦之听了有些不高兴,她好不容易仔仔细细的打扮一回,竟也没见他夸一句。瞬间垮了脸不满道:“你难道看不出我是精心打扮过的吗?”
赵祯笑了,拉着梦之的双手哈着气:“看到了,特别美!”
梦之娇羞,低下头抽回了双手,一双眼睛左右顾盼怎么也不敢对上赵祯那灼热的眼神。心里暗想着,没谈过恋爱真是有些吃亏,怎么这个时候竟胆小如鼠了?忽又似乎想起什么,抬起头问道:“你是不是谈过恋爱?”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