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
“被赎走了?”梦之瞪大了眼睛看着青蓝。
“那被谁赎走了有问吗?”梦之不可置信,不该如此啊,谁会有兴趣替她付酒钱呢?难道是那日一同吃饭的赵益?
“那掌柜的凶神恶煞的,我也不敢多问……”青蓝委屈着脸回道。
梦之打算亲自去一趟,吩咐青蓝准备马车,房门口花狸猫却围着梦之的脚打转,似乎知道她要出门,梦之俯下身抱起花狸“既然你那么想出门,那就一起去吧。”
出了府门,梦之正在马车上抱着花狸,行至半路,在离八贤王府邸不远处,那猫竟突然挣脱了梦之的手跳出了马车。
“花狸!花狸!快停车!”梦之叫停了马车,青蓝掀了门帘问道:“姑娘,怎么了?”
“花狸跑了!”说罢气急败坏的下了马车,在四周寻找着。
不远处走来一身穿玄青窄袖直裰,手持佩剑的年轻男子,此人正是郭玮,花狸猫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跳到了郭玮脚下,郭玮低头看了一眼,蹙起了眉。接着飞起一脚,便把花狸踢得飞出,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花狸!”梦之亲眼目睹这一幕,无奈为时已晚,待她赶到瘫倒在地的花狸面前,它已经气绝身亡了。
郭玮本以为是一只无主野猫,虽见主人赶来,却也并未言语,只径直走了。
梦之瘫坐在地,看着花狸的尸体,豆大的泪珠挂了下来,回头看见那凶手居然就这样走了,悲愤之下站起身朝着那凶手跑了过去,一把拽住那凶手的手臂“别走!你这个凶手!”
郭玮看清了来人,颇有些惊讶,竟然是她,面上仍不动声色:“那你说吧,赔你多少银两?”
梦之听了这话,那更是气急。大街上死了猫,这时,周围三三两两的聚满了看热闹的人。
“我的猫就那么被你踢死了,这是你赔多少银两就能了事的吗?你枉顾性命见它就是一脚,到现在竟然连一点忏悔之意都没有!”周围开始有人朝着二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猫已死,那你既不要银两,我是不是可以走了?”郭玮见聚了那么多看热闹的人,不想生事,便欲走。梦之见状又一把拉住了他,“青蓝!快上来,给我拖住他!还想跑,没门!”青蓝忙上前一同拽住郭玮手臂,对着赶车的小厮喊道“都是都是死人吗,快过来啊!”
这时,三五个人一共拽住了郭玮,光天化日之下,他无法动弹。突然,他奋力抽出长剑举起,梦之等人看到此状,惊吓住忙放了手,人群也被郭玮的举动吓得惊呼溃散,只躲在远处观望。
“我既杀了你的猫,姑娘又不要银钱,那我自刺一剑,算是抵了。”说罢,郭玮右手举起剑,对着左手胳膊一划,顿时鲜血渗出,玄青色的衣服分不清到底留了多少血伤的又有多深。
梦之被他这举动惊呆了,愣在原地手足无措,郭玮看了她一眼,冷着脸捂着伤口提着剑就这样从她身边走了,剑上的血痕触目惊心。
这倒变成我的不是了?这人莫不是疯了吧?梦之心中郁结难平,人群也随着郭玮的离去散去。
……
傍晚时分,白府前院白管事来送信,梦之有些意外,不知是谁会给她寄信呢?拆开一看顿时有些为难,且不说上面夹杂的繁体字她还能勉强认得,可这文言实在晦涩难懂,她看了半天大概能猜出是赵益在约她见面。
“这上面都说的什么啊?”梦之蹙着眉直犯嘀咕,便直接递给了青蓝:“帮我看看,这上面说的什么意思?”
青蓝看了看梦之又看了看信,从梦之手上接过信件,叹了口气:“姑娘你什么时候才能好,不会一辈子都好不了了吧?我的字还都是你教的,如今倒换成我教你了。”说罢便读起了信件:“这上面说,约你明日酉时州桥桥头相见。赵益?姑娘,这人是谁啊?为何约你?”
“嘘!别被人听到了,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梦之连忙捂住了青蓝的嘴巴,环顾了四周,所幸没有其他人。不知为何,明明没什么,可心里总有一种心虚做贼的感觉。
翌日,酉时还未到,赵祯已经等在桥头了,正是日落西山时分,落霞漫天,靛青的天空越渐深邃,绯红淡紫的云彩诗意盎然。州桥附近依旧熙熙攘攘,河道上游船如梭,华灯初上,沿河两岸皆是华丽的灯彩。州桥夜市远近驰名,摆夜市的摊贩已经占好了位置,饮宴喝酒的酒家、脚店已经食客云集。
天色渐渐暗去,夜幕降临,一旁小刘子看了看天色又望了望繁华的街市:“主子,这不会是不来了吧?要不您先找个酒家吃点儿?”
“酉时还没过,急什么。”一阵寒风吹过,赵祯虽披着一身狐裘檀色大氅,依旧打了寒战,朝着远方看了又看。
少顷,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到来,停在了桥对岸,一旁的女使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掀开了车帘,梦之探出头来弯身下车。今日她穿的是女装。
赵祯探头看了看,欣喜若狂,也并不确定,但约莫该是,背对着小刘子挥了挥手,“你,别跟着。”说完便朝着桥那头而去。
那头,梦之下了马车,左右张望,并未见人。不一会儿便见赵益从桥上走来,一身檀色大氅,高大的身躯,显得风度翩翩气宇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