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胜赶着大车来到了村外的乱葬岗子,本来晴朗的天空此刻泛起了阴云,几只乌鸦嘎嘎的叫着,时而飞起,时而落在枯树枝,孙天胜跳下马车,仔细的寻找着!
当他看见被一张破草席子裹着的裴英的尸体的时候,满腔的愤怒此刻都化作悲痛欲绝的泪水夺眶而出!
裴英的两条麻花辫插着野草,衣服也只是简单的搭盖在身,毫无血色的脸,瞪着不甘与愤恨的双眼,一个正直花季的少女,还未绽放便已凋零!
孙天胜看着裴英的尸体,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裴英那张总是挂着微笑的脸,孙天胜仿佛又听见了裴英在喊他,“元庆哥!元庆哥!”
声音变得虚无,视线也变得模糊,孙天胜擦了一把眼泪,终于回过神来!
“英子,我给你报仇了!虽然我们还没有完婚,但是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媳妇!英子,你安心的去吧!如果有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孙天胜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裴英的头发!
强忍悲痛,孙天胜给裴英穿好了衣服,抱起裴英的尸体,放到了马车!赶着车到村里的棺材铺买了一口棺材,香烛纸钱,接裴敬河夫妇,在红松岭给裴英选了块风景秀美的地方,安葬了她!
孙天胜给裴英立了个简易的墓碑,碑写着‘亡妻裴英之墓’,裴敬河夫妇俩更是泣不成声,不过孙天胜的一番真情,倒是让老两口多少还有一丝安慰!
裴英已经入土为安了,裴敬河夫妇俩虽故土难离,但是为了不让裴英娘睹物思人,裴敬河还是决定听从孙天胜的建议,带着裴英娘离开了宋家屯!
此时的宋家屯可是热闹极了,一众乡亲听说宋大财主父子俩双双毙命,纷纷到宋家搜罗财物,就连宋家原来的家丁,长工都纷纷参与其中,宋占良的原配夫人和一个小妾早就带着金银细软逃之夭夭了!
孙天胜赶着马车,将裴敬河夫妇俩送到了最近的火车站,下了马车,裴敬河拉着孙天胜的手,老泪纵横,依依不舍!
“爹,娘!女婿给你们磕头了!”孙天胜说着就要跪地磕头,裴敬河一把拉住了他!
“孩子,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咱家大英子能遇到你那是老天爷照顾,可惜这丫头福薄,为了我家你闯下这么大的祸,我们老裴家对不起你啊!”裴敬河说着又抽泣了起来!
“爹,娘,你们也别太难过了,大英子虽然不在了,但是我依然是你们的女婿,让你们远走他乡也实在是迫不得已,以后太平了,我一定去找你们二老,我给你们养老送终!”孙天胜说完跪倒在地,给裴敬河夫妇俩磕了个头,裴敬河赶忙将他扶了起来!
“好孩子,我知道你不是凡人,但是以后一定多加小心,不用惦记我们,快走吧,火车站人多眼杂的!”裴敬河虽然知道孙天胜是三台子的土匪,但是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再加他对大英子的一片赤诚,在裴敬河心里,早把孙天胜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孙天胜目送着裴敬河夫妇走进了车站,孙天胜跳马车,赶着大车也了路!
一路,孙天胜有些心不在焉,总是能想起跟裴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每每想到,孙天胜的心仿佛都在滴血一般,再加赶车技术也不熟练,就这样走走停停,第二天早,孙天胜的马车才来到三台子的地界!
“站住!干什么的?”马车刚到老狼口,一队执勤站岗的喽啰拦住了孙天胜!
“吁!吁!咋的?不认识我啊?”孙天胜勒住马车,抬头看了一眼问话的喽啰!
“唉呀妈呀!二当家的?你,你,你不是?快快,快去通知杨炮头!”喽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让身边的同伴去通知老狼口的炮头杨达!
杨达闻讯,更是激动的不行,都没来得及穿鞋,光着脚就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