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孙天胜他们就在密林中休息,好在现在天气转暖,晚上不用生火也没有那么寒冷!孙天胜睡不着,借着微薄的月色,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不停的划拉着!
“二当家的,你这是干啥呢?”秦龙凑过来问道!
“啊,没啥,我研究研究明天咱们撤退的路线!明天咱们劫了人之后,大道肯定是不能走了,那群黑狗子肯定得追,咱们得先进山,走咱们来时的那条路!我估摸着那群黑狗子不能追太远,等他们不追了,咱们再回到大路上,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三台子!”孙天胜一边比划一边说道!
“嗯!二当家的,我们都听你的,你说咋整咱就咋整!”秦龙战意满满的说道!
“行了,快睡一会儿吧!明天可是场硬仗,明天机灵点!”孙天胜拍了拍秦龙的肩膀说道!
“好!二当家的,你也早点休息吧!”秦龙说完,找了棵树靠了上去,闭上了眼睛!
孙天胜伸脚把刚才画的扒拉了,打了个哈欠,也靠着树,闭目养神了!
这一夜,孙天胜梦见了自己的爹娘,他们还像他小时候那样,娘正系着围裙,在锅台边弯着腰,张罗着午饭,自己跟爹坐在院子里,爹正在收拾猎枪,不断的给他讲这枪械的构造,如何保养,如何瞄准,如何击发,娘来喊他们爷俩吃饭了,孙天胜蹦蹦跳跳的跑进屋里,坐到炕上,爹娘却没有进来,等了很久,爹娘依然没有进来,孙天胜出去找,发现爹娘都不见了!
孙天胜一遍遍的喊着爹娘,可是没有人回答,他跑出门去,跑到场院上,发现爹娘正背对着自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孙天胜喊着爹娘跑过去!手刚碰到爹娘的身体,两个人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满脸是血,早已没了呼吸!
孙天胜猛地睁开眼睛,满头是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角有点凉,孙天胜抹了一下,发现是泪!
孙天胜慢慢站起身,环视四周,弟兄们都还睡着!孙天胜走到太子河边,看着湍急的河水,孙天胜感慨万千,他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但他知道自己既然入了三台子,那三台子的人就是自己的兄弟,兄弟有难,自己就一定要帮!
“二当家的,你在这啊?”身后响起秦龙的声音,“二当家的,你在寻思啥呢?”
“哦,三哥!我在想明天的事!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些什么!”孙天胜有些担忧的说道!
“嗨!二当家的,没事,我跟你说,这些黑狗子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东西,我敢保证,明天只要枪一响,他们绝对抱头鼠窜!”秦龙有些讥讽的说道!
“呵呵!但愿吧!三哥,明天一定多加小心,不可恋战,救了人咱们就赶紧撤!”孙天胜嘱咐道!
天已经亮了,孙天胜带着所有弟兄检查了一下装备,用麻袋片把枪裹好,有的藏在砍柴里,有的绑在了扁担挑儿上,孙天胜也把枪藏好!一切准备就绪,一行人出了密林,分头赶往辽阳城的南门!
上午十点左右,两队黑狗子列着队从城内出来,后面跟着一辆囚车,而囚车里面关的正是郝存浪!
因为囚笼很矮,郝存浪只能蹲坐在囚车里,只有脑袋露在外面!身上被五花大绑,脖子后插着个‘犯由牌’眼眶淤青,嘴角也有血痂,身上的衣服也是碎成一条一条的,还沾着血迹,看来在监狱里没少遭罪!
囚车后边辽阳警察署的署长骑着高头大马,身上扎着武装带,腰间的牛皮枪套擦得闪亮,衣服趾高气昂的神态,前后各有四名黑狗子负责保卫,这署长还煞有介事的向两旁的百姓挥手致意,而百姓根本就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城门外的一片空地上,一个榆木墩子摆在中间,孙天胜看到这个再熟悉不过了,想当初在顶子山,自己也险些在这样的榆木墩子上丢了脑袋!
两个身着红衣,头戴红色头巾的黑脸大汉横眉立目的站在榆木墩子旁,其中一个扛着一柄鬼头钢刀,满脸的胡茬无不透漏着凶神恶煞,另一个虽然没有刀,但是也是一脸的凶相!不用问,这两个人就是今天行刑的刽子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