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后,犹豫了半天的易临风还是去找俞先生了。
俞先生正在后院午憩,见他进来,从坐塌上坐正了些:“临风,你来了。”
易临风上前拱手作揖:“学生有事叨扰先生。”
“何事啊?”俞先生扬手让他坐在一边。
“就...就是之前郭师兄替我上给先生的束脩礼,您可不可以退给他?后面的先欠着。”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头都低下去了。俞先生一直待他不错,今天提这个要求真是无礼。
“呵呵。”俞先生笑了两声:“你可是有什么难处?”
南山书院的学生都是非富即贵,还从来没有学生拖欠束脩礼的。而且束脩礼不止俞先生一个人说了算,上面还有山长。
“学生在此居住,都是受故人照拂,郭师兄已帮衬学生不少,学生不想再亏欠于他,只得对先生提出这般无礼要求。”
俞先生点点头:“那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见先生并没有回答拖欠束脩礼的问题,易临风只当先生是拒绝了,不好再多问,回道:“学生打算退学回大柳村去。”
“嘶。”俞先生吃了一惊。易临风家境贫寒,所以读起书来比那些世家弟子还要刻苦,明年春天的科举,极有可能得中及第,现在退学岂不可惜。
昨天休沐,易临风在东郊围场和肖宇文发生矛盾,先生也听说了一些。可他一向和郭勋交好,怎么今天要来拂了他的好意,先生有些疑惑。“你和郭勋一向交好,怎么不接受他的好意了?”
先生这样问,易临风索性把自己如何偶遇郭勋,如何接受了他的帮助,如何打了肖宇文的事都交代了。
听完,先生微微一笑,这不过就是儿女情长争风吃醋么。
先生也曾年轻过。
不过先生惜才,半晌才道:“你就安心在这读书吧,束脩礼的事你就不必放在心上了,老夫我帮你去跟山长说。”
闻言,易临风惊喜万分,又感激先生的知遇之恩,忙对先生行了跪拜大礼。
先生受了他的礼,才道:“你去吧,请郭勋进来。”
“是。”易临风千恩万谢的出来了。
他走到郭勋旁边,对他一拱手:“郭师兄,先生请你去后院一趟。”
郭勋没吱声站起来就往后院去了。
没多久就拿了一张银票回来了,是先生替易临风退给他的。
看着银票他心里烦闷,也学肖宇文趴桌上睡了。
易临风心里倒是畅快不少,读书更加刻苦了,要来报答先生的恩光渥泽。
事情到了易佳人这边。
一早她在运祥酒楼等了半天富掌柜才来。她忙上去恭恭敬敬的打招呼:“富掌柜,您来了。”
“嗯,早。”富掌柜背挺肩平,从她面前过去了。
“富...富掌柜,我有事跟您说。”易佳人支吾着跟上前。
“哦,什么事?”
“我...我想辞工。”易佳人站在旁边,仿佛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在这里一个多月,这位富掌柜还算平易近人,对她们这些跑堂的女孩子很是怜爱,今天这口实在难开。
富掌柜停顿了一会,回头看了看她:“随我上来。”
易佳人赶紧跟了上去,工钱还没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