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庭院中,一个穿着银色盔甲的男子穿过木制长廊,长长的银发束起,有一段碎发划过他神色冰冷的脸。
一个灰色小人快步跟在他身后,“立飒殿下,您回来啦,怎么这么浓的血腥味,您受伤了吗?边境那边的情况还好吗?”
“不是我的血。”立飒抛下腰间的太刀,往下滑落的刀身还挂着鲜艳的血色。
“怎么会……”番木说到一半就止了口,那些东西又不是人,它们根本不会流血,所以这些血……
它愤怒道,“有叛徒?!”
“那些东西现在也学会了欺骗与利诱了。”立飒冷笑一声,“可笑的是居然真的会有渣滓为它们卖命。”
番木无言,等立飒回屋沐浴时,它默默将太刀上的血迹擦掉,又把刀鞘清理干净,才小心地把刀供奉到木架上。
立飒很快就出现,他已经穿戴整齐,换成平日的衣袍,只有一头银发残存着水汽。
“殿下,半年已过,您的禁令已经解了。”番木衡量着说道,“我们是要去边境呢?还是继续留在这儿呢?”
“海伯利安,查到什么了吗?”立飒问。
看着他的意思,番木就知道,边境并没有什么紧急的了,反倒是这儿……
“是。”它从不知道哪里拿出了一大堆的东西,有书籍、有玉简、有灵符,但最多的还是记忆芯片。
“殿下您猜得没错,那级游戏的原型的确在三千世界,是在上届被抛弃到三千世界的大型星际世界。”番木微微皱眉,“但是它不仅文化进程被打断,连历史都被抹去了一部分,有关游戏关卡的内容,几乎没有信息留存。”
见立飒没什么反应,番木一边瞅着他,一边重申了一遍,“万界帝用真实世界做模板,刻印了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游戏世界,还把真实世界的记忆给篡改了。”
“那又怎样?”立飒终于移眼望向它。
那又怎样?它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了……
看着番木复杂纠结的小眼神,立飒只是轻轻移开眼,“它以前不是不能这么做,恐怕只是不想而已。”
番木震惊地看着他。
立飒没再说下去,这儿是监控最为严密的地带。
他伸手拿过几片玉简,往眉心一碰,玉简化灰,脑海中则出现了大量的信息。
但,恐怕都是无用的。
“殿下……”抓到一个空隙,番木又补充了一下,“那个自称缔之虚的世界表明,谁试图通过海伯利安七道关卡,那将成为他们世界所有人的共同仇敌,他们会对仇敌追杀到底。”
番木说这段话,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应该说一下,它并不认为立飒会受此威胁。
果然,立飒神色毫无波动。
“缔之虚一词有何由来?”他问。
番木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给世界取名缔之虚,普遍认为应该跟他们被抹去的历史有关。“
面对立飒冷如冬雪的眼神,番木讪讪一笑,马后炮道,“刚才忘记说了,这个缔之虚一定暗藏重要的意义,很有可能是闯关的关键。”
“不过,哪怕缔之虚这个名字已经传烂,所有闯关者还是停在第二关卡,连一个闯过第三关的都没有。”番木其实很忧愁,级游戏只有这一个还未经开发,留着全部价值,若是这一届没得到最高的评价,失去了万界帝的给与,三千世界还能熬多久呢?
但哪怕有谁闯过了第七关卡,也依旧不过是在夹缝中求生存罢了。
三千世界不会全部衰竭,只会一点一点死去,又一点一点得到补充,在夹缝中挣扎的混乱,会最大程度地削减生命。
这道理哪怕是三千世界的一个稚童都能明白,但他们不是一个生命体,做不到为他人的生存牺牲自己的性命,文明本就不同源,被强硬地凑到一起成为一个三千世,也依旧无法得到认同感。
能将故土世界的死亡期限延长一点,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