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莞回了一趟芸香阁,翻箱倒柜地找值钱的宝贝,总算找到一件珍贵的金镶玉坠,那是老夫人临终前交给芸莞保存,为了给她留个念想。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物件能抵一千两黄金了。芸莞随身带着的那个玉佩是她的护身符,是娘亲留给她唯一的宝贝。犹豫再三,芸莞才狠下心将祖母送的玉坠拿去抵债,那么贵重的首饰光是佩戴还真不足以体现其价值。
芸莞命人将一箱金银搬到了大门口,指着郑无赖说:“喏,先给你现钱九千两,这个首饰很值钱抵剩下的,等期钱取出来,我会去找你赎回,烦请你先妥善保管。”芸莞恋恋不舍地把玉坠拿了出来,莹润的坠子被阳光照地透亮,好似一颗硕大的泪珠镶嵌在金色的花瓣里。
“又银子又玉坠的,打发要饭的呢?就一万两黄金,少一两我都不收。”眼前的闹事者又变成一副无赖的死相,这家伙是学过变脸吧?芸莞心中暗暗嘀咕,自以为价值连城的珍宝,在别人眼中可能只是一块无用的石头。
“少得寸进尺,要不现在拿了这钱物走人,要不就宽限时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芸莞只能装得比他更蛮横。
“或者,小姐你……陪陪小爷儿我……这一万两郑府不要了都行。”郑无赖一边说着污秽的话,一边不自觉地把手伸向芸莞的脸颊。
“住手,你个登徒子。”还没等芸莞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宥宸就急匆匆地冲了过来,一巴掌扇在那无赖肥硕的脸上,红红的巴掌印映衬着额头红肿的馒头包别提多滑稽了。
“好你个毛头小子,下手这么狠,今日小爷不给你点教训,爷就不姓郑。”郑无赖一边说着狠话一边冲宥宸轮起了拳头。
宥宸轻盈一跃便躲到其背后,反制住郑无赖的胳膊,与皓允合力将其按到在地“你个无耻之徒,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快给我姐赔礼道歉。”宥宸还是心疼芸莞的,他只许自己跟姐姐作闹,却不愿别人动姐姐一根汗毛。
郑无赖挣扎了几下没法脱身,又羞耻又气愤便对亲信们喊道:“兄弟们,给我砸。”
一群人蜂拥挤进端木府里,吓地女婢四处逃窜,家奴年轻的不多,其余竟是些体弱病残的老仆,根本挡不住这群滋事忘为之徒。有的人闯进正厅砸瓶罐茶碗,弄得叮当作响;有的人胆大跑去拆灵堂烧花圈,把贡品供果弄撒一地还趁机偷喝点酒壮胆;有的人好色趁机对女婢搂搂抱抱,光天化日胆敢肆意偕油弄得嘤嘤哭啼声不断,真是主仆同副嘴脸。这里也不乏好事的平民百姓混进闹事队伍,有的人只是单纯地对府里好奇想看看其奢华程度,有的人可是心怀鬼胎想趁机顺点值钱的物件,还有一些是闻讯赶到的家奴亲眷想带走自己的血亲远离这是非之地。
昨日是哭丧声连天,悲痛万分;今日是哀嚎声震天,气愤填膺。此时府上又乱成了一锅粥,搅地芸莞心神不宁。宥宸想再次制止郑无赖,但其亲信人多,他势单力不从心。
“何等之人,胆敢在开国郡公府造次。”一行衣着宫绣华服的队伍出现在端木府门口,一声喝令,铿将有力,所有人都突然安静了下来,打量着这群官爷。
“给公公请安,这里是端木府,小女怕耽误公公的正事。”芸莞认出了其身份,赶忙作揖以表尊敬,宥宸、雪晴、皓允也学得有模有样。她从未听闻过开国郡公府,怕是这行人来错了地方。
“公公好。”这郑无赖竟然也万分恭敬起来,他本想今日好好表现一番,谁成想半道竟杀出了一行有权有势的程咬金,气得他只得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
“公主有礼了,皇上真是神算,早料到您姐弟会受屈,这不派老臣赶来探望探望。”为首的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苏公公,出了名的嘴比蜜甜。芸莞只去过一次帝都,那还是几年前的事了,模糊记得宫里人好像是这样的装扮。
“隆恩浩荡,公公舟车劳顿,快快歇息,招待不周,还请您见谅。”芸莞一面客套着一面猜测其来意“公公抬爱了,小女哪是……公主?”
“老臣错不了,您就是公主。”苏公公笑眯眯地望着芸莞,弄得她一头雾水,她不知道为何皇上会惦念端木府,记挂着她和宥宸?
福祸掺半,荣华皆成空;生死由天,名利皆可抛。唯安乎?唯和乎?世事多变不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