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准凶手就是靠侥幸的呢?又,又或许他用了一些规避这类风险的办法……”
“比如?”
“比如,比如……”张升叔支吾了一会儿,倏地眼前一亮,“哦,你看,你刚刚也说了那天是雨天,雨天相较于晴天来讲被别人发现的概率不就是会小一些吗?而且,而且这个房子地处道尔镇边缘,就更加降低了凶手被发现的概率,不是吗?”
“嗯……有一丝丝道理。”我勉为其难地说道。
“看吧!而且雨天不仅行人少,还可以稍微降低装修时的噪音。”
“行吧,那不排除凶手特地选择雨天犯案的可能。但我还是不太认同叔叔的制造密室的方法。”
“哼哼,那么请问大侦探,您有何高见呢?”
“高见算不上,只不过是在刚刚倚在房门后临时想到的。”我撇了撇嘴,“这个角度看去,叔叔不觉得这个房间很正吗?”
“正?”张升叔皱着眉头往窗户看去,“哦你是说门窗正好在一条直线上吗?”
“对,而且刚好尸体也在这条直线上。所以我的推理是凶手用丝线在一楼的窗外将钥匙通过门下缝隙拉回房间的,只不过现在不清楚凶手具体的缚绳方法以及如何将钥匙送至死者裤口袋而已。”
“可是现场的悬窗是紧闭的啊。”
“这个简单,拉钥匙前只要用一根绕绳的杆代替悬窗支柱将窗撑起,之后在外面拉走那根杆就行了。”
“可是真的存在吗,让钥匙准确回到死者裤口袋的缚绳方法?”
“这个是肯定存在的。不过现在最让我在意的是我身后的这道门,特别是在听完叔叔你的推理后。”
“门?有什么问……诶,这门好像也有点……”
“崭新是吧?”我用手抚掠过门框,“从门框上的痕迹来看,估计是两三个礼拜之前重新安装的。”
“近期内连续更换同一房间的门和窗,怎么想想都有问题啊!而且如果这两件事与案件真的有关的话,那么凶手的身份就很显而易见了。”
“是啊,作案之前重新布置现场要不是为了便于自己犯罪,就是为了抹去自己之前模拟犯罪所留下的痕迹。而像这类需要预谋、不断尝试的不可能犯罪,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我说道,“把丝线用作制造密室的工具,一次两次不容易在门窗上留下擦痕,而实验时的大量尝试却难以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凶手才会在案发前更换房间的门窗,以规避不必要的嫌疑。”
“那么之后袁安的死算是畏罪自杀吗?”
“也许吧,不过细思极恐的是,一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竟然在背后谋划如何如何杀害自己,人心果然叵测。”
“尤其是像你这个年纪的人。更不能轻易地把自己的全部暴给其他人,防备之心可千万不能够忘记啊。”
“是是是,多谢叔叔的教诲。”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可是在为你的将来好,将来你走到社会上……”
张升叔戛然而止,而拯救我,使我免于说教的,正是那塞在上衣口袋里的白色手机振动发出的“嗡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