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眼眶比刚刚更红了一些,同时噘起了嘴:“母妃,我昨个儿夜里做了个噩梦,梦到你和父王都、都不在了,撇下了我跟哥哥,然后府里的人都欺负我们。祖母也不管我跟哥哥的死活,那江侧妃还设计毁了我的容貌,呜呜,我真的好怕……”
少女白嫩的脸颊上沾满泪珠,眼眶发红,看上去楚楚可怜,真的便如十多岁的女孩趴在母亲身上哭泣一般。
靖远王妃听着女儿的话,怔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从未见女儿这般哭泣过,看着那满脸的泪水,心瞬间揪了起来,想着女儿刚刚说的话,眸中划过了一道寒芒:江侧妃、毁容?
“阿潇,你怎么好好的做这种梦呢?”她抚着女儿的身子,声音轻柔。
“我、我也不知道……”萧恬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那个梦很逼真,好像是父王母妃被人害了,府中是江侧妃管事,她处处针对我跟哥哥,最后醒来才知是虚惊一场……”
靖远王妃眸光微敛,将女儿从自己怀中扶起来,替她擦了擦泪水:“梦里不知身是客,醒了就好,我和你父王还好好的在这儿呢,阿潇不怕了啊。”
萧恬看着母妃的神色,知道自己这番话已经影响到了她,想着用药不宜过猛,便收住了话头:“嗯,母妃,那你跟父王也多加小心,我这梦暂且先当个警醒……”
靖远王妃摸了摸女儿的头:“我们自是会小心的,看看你都哭成个花猫了,来,母妃给你擦擦。”
“对了,阿辰呢?刚刚不是去竹安阁了,你怎么没有叫上他一起来?”靖远王妃安慰好了女儿,才忽然发觉到少了个人。
自从阿辰伤好了后,这两人几乎是一直在一起,晨起习武练剑,无事便对坐观书,抚琴作画,那少年也很是知礼,每日都会同阿潇一起来她这里请安。
听到这个名字,萧恬身子又是一僵,心中叹了口气,好在她刚刚已经想好了说辞:“母妃,今日我同往常一般去找他习剑,扣门许久也不听声响,索性就推门走了进去,谁知他不在屋内,后来我在桌案上看到了他留的字,说是已经恢复了记忆,然后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听罢,靖远王妃也是一愣,走了?那孩子最是知礼,即便恢复记忆要走,也不会这般不辞而别啊,她想了想,便道:“阿辰这孩子挺知礼的,如今不辞而别,定是有急事,毕竟当初他那么重的伤势,可不像是不小心摔着的。倒是你,平日里不是挺维护他的吗?今日怎么……”
萧恬干笑了下,掩饰道:“哪有的事!不对就是不对,我什么时候偏袒他了?”
靖远王妃无奈的笑了笑:“好了,母妃知道阿辰突然走了,你心中不好受,但知女莫若母,你也不用瞒我,我知道他给你留的字条定是写了会回来找你的。”
萧恬目光飘忽,这话没法否认,毕竟若是按着她前世这时候的性子,的确是如此。
……
辰正时分,萧恬已经在母亲这里用过膳,她步出内室,正要去偏厅叫知予一同回未玉轩,谁知刚出门便碰到了略带愁容的秋芙。
她看到萧恬,微微福了福身:“郡主可用过膳了?”
萧恬礼貌一笑:“用过了,正要带着知予回未玉轩,秋芙姑姑,我见你面带愁容,可是发生了什么要要紧的事情?”
闻言,秋芙收了收脸上的愁色,答道:“只是城西那间铺子的账本有些问题,郡主不必担心。”
萧恬心存狐疑,却也是轻轻点了点头:“嗯,那我先回去了。”
“郡主慢走。”秋芙松了一口气,见小郡主出了门,脚步加紧,连忙向内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