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初勉的背影很快也消失在门后。
霍衍:“你们吃过晚饭没。”
这突兀的问题让夏泓一愣,答道:“还没,晓晓等一鸣回来一起吃来着。衍哥,你饿了吗。”
霍衍点头:“有点。”
夏泓殷勤道:“那我这就去热菜。”着往厨房去,走之前看了好几眼洛一鸣。
洛一鸣被按着肩膀坐回沙发上。她抬眸去看对面那个男人。
他的神色似乎还是那样淡淡的。
洛一鸣从来看不清这个人,因为对他有太多的杂念。
他也知道的吧
那个她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秘密。
顾慈知道。
在第一次带她去灵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智商200是玩笑,夜盲是谎言。他就是这样的人,这样温柔一个人。
玩笑和谎言,这两样本该锋利的存在,在他手里竟也变得温柔起来。
同情这种无甚意味的情感,也有了温度。
夏泓和易初勉知道。
他们无意侮辱她,只是想让她认清自己不配做霍衍的守夜人这个客观的事实而已。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放弃生命都是不可原谅不可理喻的在他们看来,自己应该是懦弱又可怜的lser吧。
他们是坦荡荡的人,无暇去顾及lser脆弱的感情,只是单纯愤然地想要扞卫生命的尊严,就像扞卫某种正义。
洛一鸣亵渎了生命,他们鄙视这件事,甚至对此感到愤怒这样坦荡荡的人。
孟晓知道。
“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吗。”这个太阳一样的女孩,长久以来赠与她的慷慨陪伴,她洛一鸣何德何能。
“我以为你已经走出来了”。对于孟晓来,过去了,就是走出来了吧。
黑是黑,白是白,没有灰色地带。爱是爱,恨是恨,爱恨交加全是屁话这样简单的孟晓,这样可爱的孟晓。
对这样的人,自己却连坦诚都吝啬给,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霍衍知道。
洛一鸣在此刻恍然,他甚至从一开始就知道。
早在之前那每一个便利店的早晨,他给过的每一个眼神,被自己遗漏或是刻意忽视掉的那每一个眼神,里面的情绪甚至不曾费神去隐藏厌恶、冷漠、鄙夷。
没有同情她不知是不是应该庆幸。
洛一鸣无暇去想霍衍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刻她只想躲起来,离开霍衍的视线,离开他们所有人,躲得远远的。
洛一鸣很爱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或者,她喜欢他们身上那种蓬勃明媚的生命力在一起的时候,会感觉自己也被感染了。
就像不见日的阴冷角落里,突然照进来一束光,紧接着又一束,再一束……他们就这样大喇喇地闪耀着闯进来,带着久违的光和热。
可她也清醒地知道,这些光,都是暂时借来的,她留不住,也不能去留住。
是啊,他们都是那样好的人。可是越好,越叫她无地自容。
尤其在眼前这个人面前。
她一边渴望着见到光,一边又因为习惯于夜行而对这样夺目的光芒感到无所适从。
太过刺目。
以致于,睁不开眼,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