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令韩滨此时摸了摸胡须,眯眼道:“这位公公……我倒是有些印象,只是记不得叫什么了。”
一边的其他大臣传来几句小声的应和,也都纷纷表示对印怀服侍过燕帝一事是确有其事的,只是一直不太显眼而已,可仍是有人能叫出他的名字来。
印怀端和的一笑,道:“印怀不才,平素要帮陛下处理和观察一些秘隐,过于显眼反而不便。”
秦柏年冷笑:“凭你三眼两语,就让我们大家相信你是陛下的亲信?呵呵呵真是可笑!”
印怀保持着微笑,语气态度不卑不亢,道:“尚书大人莫急,我的话可以作假,但陛下的墨宝可做不得假,陛下的玺印亦做不得假,今日宣布陛下驾崩,然娘娘却只求来了太后玉玺,不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你……”秦柔急了,刚向前一步,便叫秦柏年以眼神喝住了,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自己却是悄悄的放下一只手臂,两根手指紧紧捏住了袖口,不动声息的从指尖亮出了一枚毒针,射了出,而他面上丝毫不露破绽。
印怀这边也没留给众人太多的反应时间,而是立刻直起了身板,微扬起下巴,字正腔圆的提高了嗓音道:“陛下立下遗诏,皇九子齐昀霖历练有成,人品贵重,兰芝常生,朕常自问不足之憾,唯其可以补全矣,朕深感欣慰,故传位于皇九子齐昀霖,望我大燕之强盛犹盛于今,再创盛世!”
这段颂完以后,尖锐清细的余音还在整个大殿回荡,秦柏年觑眼看着他,心中疑惑。那毒针明明早已射出,就是想让他快些闭嘴,可等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原来印怀早防着他会出手,就在那毒针射出之际,他手指一旋,灌力于掌心,轻轻一抬,便去了那毒针的冲势,使其落在了地上。这不过就是短短数息的功夫,故而印怀话音一落后,便看向了秦柏年,露出浅淡至极的微笑,随即又弯下腰,垂目道:“各位,陛下拟好诏书后,就藏于这金殿之内,之所以……”他稍稍移动目光,继续用谦卑的语气说道:“贵妃娘娘遣年忠查不到,是因为年护卫并没有找到机关的位置。”
闻言众人不禁都愣住了,秦柏年也隐隐觉得后脊背发凉,为什么他居然会武功,而自己从来都不知道?!
秦柔秀眉一立:“你胡说什么!!!”
晋王爷冷冷出声:“是不是胡说现在也不重要了,行了印怀,快说吧!”
印怀向其一躬身,道:“龙椅之后那架屏风的左侧与有右侧皆有一个凸起,需要两人站在两侧同时按下,机关才会显现。”
此时便从殿外走进两名内侍来,直奔向屏风两侧而去。
齐昀易全程似乎都提不起什么精神,直到这关键性的一刻,也还是半垂着眼皮,只用余光看着其中一个内侍走过自己的身边,伸手触碰到那架巨大的金漆浮雕九龙出云海图暗的紫檀木大围屏的一侧,只听轰隆隆的几声,屏风前的地面上便有一道暗格露了出来。
印怀又道:“手伸进暗格内,还有一道机关。”
左边的内侍走到了屏风前,将手伸进了暗格,又是一阵的摸索,直到众人等的脖子都长了,连秦柔都开始有些不耐烦,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在耍什么诡计拖延时间的侍候,齐昀易的眼睛突然瞪大了。
他看着面前的龙椅忽然就晃动了一下,随即慢慢退了几寸了距离,继而露出了整个暗格来。
里面躺着一卷金缎卷成的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