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王妈妈朝着她啐了一口:“整日里想着怎么勾引主子少爷,怎的到了你嘴里倒成了尽心尽力了?”
“你……”碧红的娘赤红着眼睛瞪向王妈妈,只恨她如此落井下石,却实在又奈何不得。
“够了!”周夫人横眉厉声:“这样包藏祸心的奴才还如何留得!来人呐!把这个蹄子拖出去!打二十板子!连着她老子娘一家子都赶出去!终生不得再踏进我程府一步!”
容汐珞暗道:才二十板子?若是在容家,早就拖出去杖毙了。不过想来若不是这周夫人平日对下人太过宽和,也不至于自己亲生儿子屋里养了这样的奴才到现在才发现吧。
旁人可就不会像容汐珞这样轻松了,忽闻此言,碧红和她的娘都傻了眼,只道是五雷轰顶,此时便有婆子上前拖起碧红,她才如梦初醒般用力想要挣脱,声嘶力竭道:“夫人!夫人!求夫人不要赶我走!夫人!夫人!!!”
碧红的娘更是连滚带爬的摸到周夫人脚边,哭道:“夫人可怜我就这一个女儿啊,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去吗?我还如何能活啊,夫人!啊~~”
“我饶了她,难道留着她日后害我儿的性命不成?还不快拖出去?!”
“夫人!夫人!”几个婆子不由分说,将那碧红和碧红的娘拖了出去,此时容汐珞站起身来,和书莺一左一右扶着周夫人坐下,珠儿则地恭恭敬敬的半跪着,将茶奉到周夫人面前。
周夫人却闭目不动,屋内便再无人吭声。不一会儿那碧红的惨叫声传来,声声刺耳,周夫人拧了一下眉毛,又渐渐舒展。
不知过了多久,那惨叫声愈来愈微,周夫人方抬起眼,接过珠儿手中的茶,冷冷地道:“今日的事,不可传出去,若是你们三公子问起来,就说是她在我这里犯了事,老爷那儿,也自然由我去说。”
“是。”
“都下去吧。”
屋中的人簌簌利利地起身退下,唯有那王妈妈慢腾腾地起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也下去!我乏得很,有什么话过时再说!”周夫人很是不耐烦,王妈妈只得讪讪的退了出去。
“唉”周夫人将茶杯撂在桌上,一手拄着头,蛾眉深蹙。
容汐珞侧过身站到了周夫人身后,开始帮她轻柔太阳穴:见她的神色,肯定是犯愁以后了,想来惦记她家这个三公子的应当不少,那个程珏倒确实俊俏的很,今天虽然料理了这一件,若没有后招整顿,想必日后争先恐后想做姨娘的,手段也会一个赛过一个……咦?等等!
这怎么说也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怎么三公子的院子里那么多丫鬟婆子没瞧见,反倒叫一个好巧不巧的王妈妈看见了?还逮个正着?
想及此处,容汐珞动作一沚:“夫人,奴婢,有一事不明。”
周夫人并未抬头,只是淡淡地应道:“什么事?”
容汐珞蹲下身来,慢慢说道:“王妈妈午时不在屋里歇觉,况且这样的天气,跑去三公子的院子做什么?”
周夫人转了转眼睛,略有深思,倒是一旁的珠儿道:“王妈妈是咱们三公子的奶娘,她的女儿春儿也在三公子房里服侍,故而时常她都会过去走动的。”
这就是了。
这一句话似是点醒了周夫人,只见她倏然转头,不可思议地望向容汐珞。
容汐珞则点了点头,证实周夫人此时所想应该不错。
区区一个丫鬟哪里来的胆量,又哪里来的门路去找这些个,可若是有人唆使,为了争夺日后三爷身侧之位,那就另当别论了,想那王妈妈今日种种,还不知铺算了多少,就只为了她那个女儿罢。
周夫人想得越明白,脸色就越难看:“王妈妈在府中多年,又是珏儿的奶娘。我已经打发了碧红一家,对她……”容汐珞上前握住她的手:“夫人不如单独与她问话。”既绝了她的念头,也给了她颜面。
周夫人依旧盯着眼前尚不足十五岁的少女,深院之事,她只是窥得一点,便观透了整个事件,言语间谨慎提醒,却每一句都恰到好处,然而初来乍到,却又有足够的胆量点明此事,先前只道她灵巧过人,现在看来……
周夫人抽手反握住容汐珞,回身向书莺道:“你去叫人让王妈妈晚上过来回话。”
“是。”书莺与一旁的珠儿对视一眼,虽然未全明白,但也都猜了七八分,具是心中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