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豫心里笑道,“大伯,你千万别坑我,不然我会从这大侄子身上找补回来的。”
“老二,既然豫哥儿回来了。我就与他单独说好了。你们作为父母不情不愿,豫哥儿蒙在鼓里,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江家就算落寞,也有自己的立家之本,若是豫哥儿愿意,这一路本该走的更加顺畅。”
江仲有些恼火老人的自作主张,“大哥,不能缓缓?豫哥儿还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他不知道难道怪我?自己家结了那些仇人,你们都不说。若是他有朝一日被人卖了,你们是不是还要开心的帮仇人数钱。”
“豫哥儿,你来!”
江仲不理会江元,他知道大哥这也是在逼他与江嘉豫说清楚那些糟心事儿。
自己说总比大哥说强。
何况豫哥儿和骆家那小子关系费匪浅。
李氏则满是忧心,她想起自己昨日还在鼓励豫哥儿与骆家小子成就好事。江家旧事李氏并非不知情,但她总觉着过去了就过去了,骆季礼是怎样的人,这些年来往家中,她看的分明。
江仲和李氏夫妻二人,谁也没想到江元会如此执着。
而且江元还信誓旦旦的认定骆家是当年陷害江家的元凶。
这些年因为江嘉豫读书的缘故,家里专门收拾出了一个书房。
看着书架上翻毛了的四书五经和注解,江仲叹了口气。
“豫哥儿,我不是孤儿,江家的祖上已经传承百年,历经数朝。前朝最辉煌时,嫡枝子弟曾出任右相、太子少师。前朝太子死于战乱,陛下率部起义,前朝覆灭。身为太子少师,为了保全江家一脉,你的先祖选择投降献城,而后以身殉国。江家气节因而受到当今陛下表彰,我父亲你曾祖父凭借自己努力考科举,走仕途,做到了两浙道督学。后来朝中再起波澜,照白老先生命陨刑狱。江家在新朝之初,受照白老先生照顾良多。殉国的那位先祖也曾是照白先生的舍中密友。你曾祖父与照白先生虽无师徒之名,但又师徒之实。”
“出于道义,你曾祖父出手照料了照白先生的家人。后来照白先生的儿子在江家栖居三个月后,主动上报两浙道巡抚衙门,声称愿意弃暗投明,主动揭发江家谋反。两浙道巡抚曹东豪同时接到密信,出兵围困江家。陛下令刑部派人督查此事,人证物证皆在。江家难逃其祸。”
“其实早在你曾祖父出手之时,你祖父就有心防备。你大伯江元病弱体虚,而我年纪尚小。你祖父狠心在那一年上元节派手下布局做出我走失的假象。但早在那时,江家已经被人盯上了。哪怕你曾祖父准备了七八个和我同岁的孩童,大部分还是折损在对方手中。你祖父不敢再有动作,只能等待铡刀的落下。但陛下或是念及当年江家先祖献城之情,或是看你大伯命不久矣,你大伯被赦,其他人入狱,而后的案件不知怎么审理,再未有江家一人走出邢狱。”
“我和你大伯这些年并无相见,也无通信,然血脉同枝,江家护我逃出生天,若有需要,我不能袖手旁观。豫哥儿,你未受过江家恩惠,又是我这一脉唯一的男丁,我有心保你。但你大伯有一句话十分有理,江家不好,你冠以江姓,未必不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江嘉豫听了这么多,面色镇静,“别人是说骆家?”
江仲点了点头,“你大伯一直在查当年的背后之人,他打听出骆家这些年也没有停手,而且曹东豪早就投靠了骆家,这些年剿匪军功大部分都是骆家帮着曹东豪的幼子曹亮上报的。”
“曹家在两浙道能安安稳稳,少不了骆家的庇佑。”
“骆家小子这些年待你如何,我们虽然有目共睹,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江仲的语气很客观,既没有刻骨铭心的仇恨,也少了很多激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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