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的外公家有三间瓦房,一间堂屋,一间养牲口,一间放车子,没有水泥地,是典型的北方中式小院。阴雨潮湿的季节,地上会长出多苔藓;天气比较干燥的时候,土地上又会有很多细沙。所以就是有雨的时候容易滑倒,没雨的时候灰尘很多。外公也曾想过把院子泥成水泥地,鉴于家里的家禽牲口,外公打消了这个念头。外婆最喜欢在家里养鸡鸭了,鸡鸭可以下很多蛋,外婆用它们做变鸡蛋、咸鸭蛋给孩子们吃。除此之外,外公还养了一群羊,小羊在院子里跑的时候,经常会弄得院子里尘土飞扬,它们也偷偷跑到堂屋去,趁着没人在床上蹦蹦跳跳。鸭子和鸡的放肆程度就更不用说了,走哪儿拉哪儿,毫无廉耻之心。
静姝小时候是经常住在外婆家的,对外婆家的卫生状况甚为忧心,以至于一度宁可住在小姨和舅舅家惹外婆不高兴都不愿意回去。
当静姝跟着母亲带着孩子又来到外婆家,她直接就跟母亲商量能不能将孩子放到小姨家去。
“你嫌这里脏啊?”母亲抢过来静姝要抱走的孩子。
静姝看着母亲,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你们去买东西,去你小姨家,再去你大舅家。”母亲吩咐完,抱着孩子又回了堂屋。
江有汜安慰了静姝,两个人到商店里买了一箱酒一箱奶。静姝特地给小姨买了一箱好酒,小时候在外婆家住着多蒙小姨照顾,小姨夫好酒,给他买两瓶好的算作稍微的报答。
小姨要给静姝钱,说是给小孩子的见面礼,静姝没收。小姨父现在因为工程款问题有些麻烦,正是用钱的时候。
一年不见,小姨还和从前一样,热情好客,小姨夫却变得消瘦了,话也说不利索。
从小姨家回来静姝和江有汜又买了点东西,江有汜提着说说笑笑就到了舅舅家。舅舅家原本是住在村里的,前两年犯了事被关了几年,出来后他就从村里搬了出来,住在村口和小儿子家挨着。静姝把舅舅的情况和江有汜说了一番,让他说话注意些,别伤了舅舅的自尊心。
静姝到了舅舅家,看到小表哥也在,就和小表哥打了一声招呼,喊着小表哥一起去外公家吃饭。小表哥倚着墙不冷不淡的拒绝,自始至终斜斜的眼睛看着静姝,静姝觉得很不自在,赶紧拉着江有汜离开了。
外婆家还是以往的传统,男的吃完了,女的才能吃。静姝一直都很讨厌这种传统,感觉女性受到了歧视。从前静姝的爸爸在的时候,总会把静姝叫过来和他一起吃,除此之外静姝宁可饿着也不接受这桌饭菜。她给的理由是:我不吃别人剩下的!长辈和同辈们因这事批评笑话过她很多次,她依旧不改初衷。
有一次,因为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吃饭方式,赌气说自己不吃了,母亲气的让她滚。她起身怏怏的出门去。一直走,走了一里多路,艳阳高照,她热得难受,以为自己就要这么回去了,大姨从后面骑着车子追了过来,又将她带了回去。可是,尽管如此抗议,外公家男女不同席的传统依旧没有变。
男人们在外头吃饭,静姝跟母亲大姨小姨在卧室聊天。阳光像一根根线如发丝般纤细照着床头,许多肉眼可见的灰尘围着光打着转,一根很细很白的毛随着灰尘轻轻旋转上升。静姝捏住了那根毛,仔细看,应该是羊毛。
“萱萱饿不饿?”小姨问。此刻,萱萱正由二表妹和小表妹带着和表妹家的孩子在院子里玩。
“不饿,饿了他会说的。”母亲说。
“静姝饿不饿?”停了一分钟小姨问。
“我不饿。”静姝说。
“要不要给小孩钱啊!这带着孩子来一趟不容易。”小姨说这话的时候,大姨用眼睛瞪了她一下。
“不用不用,婚都没办,给什么钱!”母亲说。
“那天我们都准备好了去饭店吃饭了,你妈又打电话说你不来了。”小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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