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刑止语气很平静:“颜尔她心事重,心中又有未报之仇,久而久之,就成了心魔。心魔无孔不入,尤其喜欢在修炼进阶的紧要关头趁虚而入,一旦陷入其中,轻者心绪烦乱,重者走火入魔。颜尔受心魔所困,不仅停留在还丹中期多年,还会在打斗中激起心中仇恨,失去理智。”
难怪教练场上的颜尔与平日里判若两人,还对陆轻染下狠手。
陆轻染见程未晞蹙眉,忙拱手道:“我替她道个不是,她并非有意伤你,还请莫要怪她。”
程未晞动动耳朵,似乎听出一点与众不同的东西!
颜尔犯错,陆轻染干嘛替她道歉?
有意外发现啊!
她揶揄道:“你打不过她哦!”
陆轻染红了红脸,并不答话。
程未晞又道:“方才你拿的铃铛好厉害,什么来头?”
陆轻染将怀中的铃铛递过来:“这是三清铃,辟邪魔、清神灵,宁心静气破障的法器。颜尔受心魔所困时,铃音能唤醒她……”
程未晞腹诽:什么静气破障,明明就是求饶的信号嘛!
她将铃铛还了回去,叹道:“想要去除心魔的念头本身,难道不是一种心魔?”
陆轻染一愣:“你说什么?”
程未晞搔搔头:“我不大懂你们这里的情况,但我好歹也死过几千次。在我看来,心魔就是执念。何为执念?越不愿想就越会想起,越想摆脱就越难摆脱,倒不如不想、不念、不摆脱,当你无所谓时,一切也就都变得无所谓了。”
陆轻染若有所思。
他一沉默,屋子里仿佛少了十个人,十分清净。
白刑止见程未晞面有虚弱之象,嘱咐青吾长老:“下午我便启程去玄圃,还请长老好好调养程未晞的身体。”
青吾长老拱手称是:“帝君放心,有了程清浅的药方,定事半功倍。”
陆轻染又聒噪地杀回来:“长老你可看仔细了,别是什么毒药。”
青吾长老负手而立:“治病救人,我向来谨慎。”
见事情都嘱咐的差不多了,白刑止几人便离开和光斋。
白辞笙不在,惟有白昔年尽忠职守地站在门口。
程未晞忙问:“辞笙怎样了?”
白昔年皱皱眉:“受了些内伤,萧辰给她服了丹药,正给她疗伤。修养几日,就没事了。”
程未晞略略松了口气,再看白昔年如常的神色,心头又泛起一阵担忧。
瞧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发现她曾被程清浅上身。
这固然有大家一起隐瞒的功劳,可她仍觉焦虑。
或许,她会在这种旁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程清浅所取代。
白昔年见她面色如纸,难得好心:“你不要担心她,休息一下吧!”说着,帮她关上了门。
江怀殷将忧心忡忡的程未晞扶到床榻上,用枕头垫在她的身后,令她靠坐着。
随后才弯下腰,双手拄着两条大长腿,将自己的视线与程未晞持平,轻声道:“你放心,我能分辨你和程清浅。”
这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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