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余沉默了片刻,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戾王殿下,你当我很无知可欺吗?我已经成了你的阶下囚,你还会跟我报仇雪恨的机会?呵,我告诉你,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贯孚的仇报不了无所谓,只当我这个师父欠他的,可你,永远也别想知道步裔兮现在何处!永远也别想再找到她!哈哈哈哈……”
“哐当……”茶杯被姒旋狠狠掷在地上,擦着圭余的脸颊而过。
圭余面色一白,怔了一怔,笑声戛然而止。
姒旋走到他跟前,弯下腰狠厉地盯着他的双眼,声音森冷得似有冰刃锥刺在他的心头:“那你这个阶下囚……就永远别想再见日!”
“你……圣上不会由着你胡来,圣上会救我的,一定会的!你敢囚禁我,就等着再次受尽冷落吧!哈哈,太启国的帝位你永远也别再妄想了!”圭余素知姒旋视他为眼中钉,今日索性彻底撕下了伪装,几近疯狂了。他自恃姒颛对他言听计从,对姒旋的威胁也并不十分畏惧。
姒旋冷冷一笑:“哼,好啊,那便看看,亲儿子和圭师在圣上心里,孰轻孰重!”
随后迈开几步,吩咐护卫:“给我锁起来,关到禁室!”
“是!”
几名护卫领命上前,将圭余一掌击晕,把人带到昏暗的禁室,呈大字摆开,双手双脚都锁上重重的镣铐,颈部也拴上了铁链。
姒旋离开了审讯室,却没有回戾王府,而是去了樨园别院。
不知不觉走到了花园里的桂树林中,仰头一望,忽然记起去年的一个雨,自己站在此处的屋檐上,无意间瞥见后院厢房的窗棂边,步裔兮正凝神望着自己。
当时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便把步裔兮留在了身边,或许只是为了破除外面的谣言,或许只是为了让自己后半生不再形单影只。
可他亦没想到,步裔兮竟就此嵌入了他的心里。多少个夜晚,他都是想着她入眠,无人知晓他有多么期盼成亲之日能够早点到来。
方才听圭余大放厥词,诅咒自己再也找不到步裔兮,再也见不到她,他差点就要失去理智,动手去掐圭余的脖子,恨不得当场了结了这个不知死活的老道!
现下他最听不得的便是步裔兮再也回不来了。
不会的,她不会回不来!她若回不来,那自己该当如何?姒旋从未如此茫然失措,从未像此时这般对今后的日子心生恐惧。
渐渐地,他清朗的星眸湿润模糊了。
“殿下!”焦管家站在姒旋身后几步远处,望着他的背影踌躇半晌,终于壮着胆子唤了一声,“程家医馆的程大夫来了,有要事找您。老奴请她去了正堂等候。”
姒旋仰了仰头,转过身来:“前头带路。”
焦管家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应该是为了避嫌:“是。”
程嫣如生性文静,虽然内心焦急,面色却看不出什么,依旧安静地端坐于案几旁边,只是在见到姒旋踏入正堂之时,“唰”地站了起来,上前行礼:“参见殿下!”
“免礼。”姒旋一眼便瞥见程嫣如手中握着一样物件。
“殿下,这块令牌是沐荀想交给裔兮代为保管的,他放在裔兮手中会更有用处,裔兮后来还给了我,今日,我想将其再交给殿下。听这块令牌能调遣沐家的势力,希望能相助殿下早日找回裔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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