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美?她哪比得上美人你半分?一个姑娘家不学女红针指,抛头露面当什么大夫,丢人现眼!倒人胃口!”男人嗤之以鼻,“反正等我娶了她以后随便找个借口再休了她便是,到时候,我再迎你为偏房,专一宠着你,可好?”
女子媚笑一声:“奴家可一心盼着呢。来,阮郎,奴家再敬你一杯。”
话音未落,突然“哐当”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沐荀清逸俊雅的面庞阴沉无比,手握长剑阔步行至那对男女跟前,低声喝问那男子:“你就是阮才?”
阮才早已被吓得瘫坐在地,这时强自撑起身子坐直了,尽力摆出气势:“你……你谁啊?赶紧出去!没看见我们正喝酒呢么?告诉你,眉娘是我的人,你休要来抢!”
沐荀轻哼一声,乜斜着眼看着阮才:“世上竟还有你这等无耻之徒,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阮才满面涨红,扬声怒斥:“哪来的狂徒?再不走,我叫人把你轰出去!”
罢还作势要喊人。
沐荀轻轻把剑一横,连着剑鞘搁在阮才脖子处,冷冷问道:“你刚才口中的程姑娘可是程家医馆程启大夫的女儿?”
“是、是又如何?”阮才瞥了瞥压在肩头的长剑,身子有些颤抖。
沐荀的脸色愈发阴沉几分:“最近三年,你多久来这一次?来过多少回?”
“干你何事?”阮才从仗着自家财势,受惯了别饶吹捧奉承,何曾这般被人鄙夷打压过?何况还是在他相好的粉头面前。这叫他以后还怎么在幽楚馆抬得起头?他自然不肯乖乖示弱。
沐荀懒得与他多言,瞟了一眼跪坐在旁的花魁眉娘:“你来。”
眉娘自打沐荀一闯进房间,先是大惊,后瞬间被沐荀的姿容气度迷住,盈盈的目光便定在了沐荀的脸上。此刻见问,更是忙不迭含羞带媚地回答:“阮公子是这里的常客,每个月总要来三五次。两年多前认识奴家之后,每次来都会点奴家作陪。”
沐荀闻言,双目森冷地盯着阮才,低声嗤道:“早听闻阮公子仁孝,为了给令先君守满三年大孝,情愿将婚事一再推后。原来你守孝便是在这秦楼楚馆拥着花魁守的?令先君若泉下有知,不知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再被你气死一回?”
阮才面红耳赤,羞愧难当,恨不得就地遁走,奈何肩上被沐荀用剑压着动弹不得,只得咬牙反驳:“我现在早已除了孝,来这喝两杯……消遣消遣有何不可?你自己不也来这风流快活了?五十步笑百步!”
沐荀眼里尽是鄙夷之色:“我可没有阮公子这么好的雅兴,什么为了明年春闱要潜心苦读,连妻都不娶了,结果却原来是在花魁的罗帷里苦读呢!”
接着他眸光一狠:“枉你出身书礼世家,你简直玷污了书礼这两个字!”
“你个无耻狂徒!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今日这般羞辱于我,我记下了!等我回去,定叫你在长雒无立足之地!”阮才瞪大了双目,用力想站起身来,无奈那剑似有千钧重,他愣是动不得半分。
“无冤无仇?”沐荀琢磨片刻,没有出程嫣如曾救过他的事,“也对,我是与你无冤无仇,但我就见不得你这等宵之徒糟践良家姑娘!人家姑娘清清白白济世救人,是积德行善之举,怎么就丢人现眼,倒人胃口了?
“她一心等着你去娶她,都被人笑话成了老姑娘也毫无怨言,你反倒嫌弃她,还打算平白休了她,我问你,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你这等草包败类如何配得上她?马上滚回去,上程家承认过错,把婚退了!”
“你……你……”阮才气得结结巴巴,半晌思想明白,才把话全了,“你是程嫣如打抱不平啊?呵呵,好啊,我你怎么平白无故来找我茬,原来你是她的奸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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