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去,草鞋没有卖出去几双,反倒是草编小玩意卖了不少,不过都是以几文钱的价格卖出去的。
之前是看那中年男子穿着华贵,宁舟才叫价高一些。县里集市来往的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家,哪里有那么多的闲钱买耍把戏。
宁婉已经很知足了,虽然没有再遇到之前那样的大主顾,但是卖草编工艺品要比卖草鞋带来的收入多得多。
“你啥时候学会编这些小把戏的,我怎么不晓得呢?”
回去的路上,宁婉心中的惊奇依然无法释怀。
编织草鞋的方法还是自己教给宁舟的呢,现在竟然会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技巧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宁婉反手一巴掌削头上:“说人话。”
“做梦梦到的,真的……”
宁舟捂着脑袋,除此之外也找不出更好的解释了。
“做梦?怎么我梦不到呢?难道是我睡觉的姿势有问题?”
宁婉将信将疑,喃喃自语。
……
祥云村隶属于金兰县,与长安城只有五十里的路程,宁家姐弟二人便住在祥云村的东头。
回到家,站在用枯木围城的小院儿里,看着并不夯实的黄土砌成的房子,不少地方的土块都已经脱落下来。
房顶满是积雪,压在这摇摇欲坠的土房子上,似乎随时都有塌掉的风险。
进到屋里,几乎看不到一件像样的物件。什么都缺就不缺缝隙,外面刮起一阵风,寒意便是从四面方涌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是对这四个字的侮辱。
“粟米都这么贵,日子难过哦。”
赚的半贯钱只买了一石粟米,就已经花了一大半。宁婉精打细算的舀出少许粟米,洗完以后拿去灶房准备熬些粥。
在她眼里这些粟米就是命,整个冬天就靠这点粮食撑过去了,甚至还要挨过明年开春。
眼看着就要到冬至时节,天气冷的根本出不了门。再说今年遭了灾,等到再冷一些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了。
晌午吃的小半块饼子早就消化完了,姐弟二人端着一小碗粟米粥,也不顾热粥烫嘴,大口的吞着。
……
晚来天欲雪,冷风肆虐。
翌日清晨,下了一夜的雪,天空灰蒙蒙的。
宁舟睁开惺忪的眸子,从褥子里爬出来,就感到一阵冷风从屋子的缝隙里钻入,不由冷得一阵哆嗦。
在炕上摸索半天不见外衣,宁舟半眯着眼睛来到里间,只见宁婉正坐在那儿心无旁骛穿针引线。仔细的将宁舟衣服上一个小破洞给缝补好,然后衣服一翻,又发现另外一个更大的破洞……
摇了摇头,只见宁婉翻起自己的衣角,从上面裁下一块布条,在宁舟衣服上面缝补了起来。而她的衣服则是短了一截,完全遮不住寒意。
这个时代的冬天,普通百姓的穿着就是简单的布衣。至于锦衣裘袄、貂皮襦裙,那些都是极少数权贵们才能享受到的东西。简而言之,普通人抵抗寒冷的办法,就是靠皮厚。
而像宁舟这种更是一件衣服穿到底,身上有了破洞,缝缝补补接着继续穿。只是已经有许久没有买过新的布匹,宁婉只能拆东墙补西墙。
“快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宁婉听到动静,见宁舟正穿着单衣站在门口,赶紧将缝好的衣服拿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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