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有只蝴蝶。”
哪里来的蝴蝶?她闻言果真扬起脑袋,跪在榻上去瞧,只见墙面上是一双重叠在一起的手,拇指成触,四指作翅,这只笨重的影子蝶煽动那双僵硬的翅膀,从墙中心,一直飞到了梁上,一道宽厚的梁阻隔了光,这蝶也就消失了。
她忽然有些小错愕,这样幼稚的游戏,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自己曾玩过,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她只能躲在黑暗的仓子里,夜里借了月辉,玩着影子,玩着光。
“哼,像是不像?”谢昀忽然发问。
武知蹊还是不说话,俯身低头又自顾自的找去。她也不怕谢狗了,破罐子破摔,反正她誓也起了,真话也说了,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那件东西,若他今夜真的要揭穿赶她,武知蹊也认了,只要不死,她日后还来!
谢昀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也不走,双手交叠后枕,仰面就躺在了灰蒙的桌面,两条腿就搁在歪斜的椅子上,勉强躺的安稳。
他的身边就立着一盏快要燃灭的蜡烛,星火平和的燃着,谁也不说话,四周悄静,窄小破旧的屋子里,只听的见摩挲沙砾的小声音,还有屋外草堆里的虫子叫。
谢昀忽然伸出手将蜡烛举高了来,在桌子上站起,离房梁尚有一段距离,却也能辨认的出来那梁上有几道裂缝,呈井字型交叉状,再看看,又似乎并不是什么缝隙,而是什么机关,像是拼合而成的。
“武知蹊,你抬头。”
这厢听见喊声,她还是不肯理的。
这下要看什么?蝴蝶?还是蜜蜂?
“房梁上被人藏了东西。”
“什么?”
武知蹊果真又仰起脑袋了,侧着身遥遥的望了一眼,见谢昀整个人已经倒挂在梁上,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抱着柱,双腿夹在梁上,鲜红的衣片垂下来,在光影照射一晃一晃的,眉眼渡上暖意的光,还抵挡不住那双细眸所给人的刻薄感,眼神却是真诚的。
“你下来,让我上去。”
“你拿什么跟我理直气壮?你要我下来?我偏不。”
谢昀拿着蜡烛的手,一直都在不安的翘动指头,武知蹊也知道那是烛油滴落滚烫导致的,她直起身,站在床榻上,响指一打,散发着蓝盈的漂亮指尖焰就亮了。
“该死!”他一见有那光,连抛了手里小半截的蜡烛往酒坛子碎片中丢,那半截东西燃着滚了几圈,还是熄灭了。
“你早有光也不只会一声!”翻身坐到了梁上,谢昀动动右腿,碰了碰反面的梁块,摸着被烫伤的手指手背,只很不满意的皱眉说:“这个地方,兴许藏着你要的东西!”
她也想跃上去,谢昀忙一个伸手制止,将胳膊已经够到横梁的武知蹊猛的就给推下去,打断道:“这屋子老成渣,你要是也上来,塌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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