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悕雪的心思都在练箭上,鲜有时间去诵经阅典,和裴玄灵稍微交流了一会先贤之道,之前积累的新学问也就消耗差不多了。
在裴玄灵面前,悕雪既是皇帝也是学生,而裴玄灵没有官阶,她便可稍稍放下君臣之间的种种,言尽之际,她干脆合上书本,同裴玄灵闲聊起来。
然而,悕雪每日,不是在朝堂就是在校场,也没什么新鲜事,她还没了两句,就到自己和朝上那些旧臣的结怨的事情。
裴玄灵听着悕雪的牢骚,并没有回话。
这时,悕雪想起,当时裴玄灵同意出任国子学的祭酒时,有且只提过一个条件不涉政事,她面露难色,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赶忙又了几句,便草草结束了话题。
然而,悕雪话音落下,屋内便陷入一片寂静,这种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安静,不禁让悕雪感到有些紧张,她想赶紧再找一个话题,想了一圈,忽然想起之前荀大人过的事情。
裴玄灵辞官之后,四处游历,访山观海,想到这里,悕雪不禁眼前一亮,那裴玄灵多半去过南方,或许矿藏的事情还能问问他,于是,悕雪便问道:
“最近,吾有件烦心事,不知裴先生可否一听。”
“哈哈,陛下请讲。”裴玄灵摸摸自己的胡子,面带笑意。
“先生为何发笑?”悕雪有些不安,难道她的心思已经被识破了?
“陛下言与在下,总是烦心事,陛下日日忧思,在下希望,择日也能从陛下口中听到些顺意之事。”裴玄灵语气轻松。
悕雪听闻,先是松了口气,但再想想裴玄灵的话,觉得话中似乎还有深意。
地道义都认为皇帝理应忧心下,而裴玄灵却希望悕雪多多顺意,也不知裴玄灵这话是以什么身份,是国子学祭酒还是教书先生,或者是其它。
开口前,悕雪犹豫了一下,不确定能否和裴玄灵实话,但细细想来,她视裴玄灵为先生,而学生和老师之间,自然应该坦诚相待,况且裴玄灵也已经明言不涉朝堂之事,那么,她便也应该放下那种步步为营的态度。
“昨日宫里的管事公公来报,用于大典的编钟破损,得重新再造,但宫中原石十分紧缺。”悕雪不由得叹了口气,也毫不掩饰脸上的无奈之色。
裴玄灵听闻,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而后回禀道:
“关于这原石,大豫建国以来,一直沿用前朝的铜铁制度,在矿藏产地分设官员,统管采掘、冶炼、铸造,其买卖经营等也均收归中央,定期供于宫中,按理不应该紧缺。”
裴玄灵此言和司马澄昨晚所的大意相同,悕雪已经有所了解,便回答道:
“正如裴先生所言,吾查阅了宫中过往的记录,父皇在位时,宫里都有定期有原石和制品送入,只是这些年的战乱,记录就陆陆续续断了,而东西有没有送来,也不得而知。“
听昨姜公公熬了半宿,才好不容易在库房找到了那些卷宗,数量不多,悕雪在裴玄灵来之前,便和司马澄一同翻阅过了。
裴玄灵若有所思,悕雪接着道:
“也不知,是不少因为内乱而导致的卷宗缺失,但吾还有一个担心……“悕雪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这些年宫外之乱,相信裴先生也应该有所体会,吾担心,之前的铜官、铁官会不会因此受到波及,所以才断了音讯。“
按照悕雪的预想,裴玄灵接下了,就应该自己的所见所闻了,然而,裴玄灵却反问了悕雪一句:
“那陛下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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