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山坡上,一个鹅黄的小点上下流动。瞧着就像是还未燃起的火苗。
一个樵夫端详了半天也没猜出这是个什么东西。“老果,你说我没眼花吧,那玩意会不会是成精的妖怪在渡劫?一会儿像炮仗一样冲到半空,一会儿像折了翅膀的鸟儿在扑腾,一会儿有影一会儿消失,流年不利不是这么个不利法的吧。”
“瞎说什么。”老果看了几眼继续埋着头砍柴,老铁喜欢偷懒也不是三两天的事了,这家伙看那黄点已经看了大半天,答应了给黄员外家送四担柴,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还差一捆,实在没闲工夫跟他掰扯。“你说说你,整个村子除了我谁愿意跟你一起砍柴,一天天的只知道插科打诨,偷奸耍滑。”
“谁让你这么优秀,既能干又老实,我这也是为了烘托你。话说回来,村头王大妈家的闺女挺好看的,你怎么就给拒绝了呢?”老铁看到黄点消失了好一会儿,将未探到究竟的失落化成对八卦的探索,一股屁坐到地上用询问的目光紧盯着忙得大汗淋漓的老果。
老果支起发酸的腰背,短暂活动一下又继续新一轮的工作。“你要是喜欢,我替你说媒去。”
“别别……”老铁连忙摆手,像是有烫手山芋落到了手板。“饶了人家姑娘吧,谁都知道我铁幸好吃懒做穷鬼一个,哪个姑娘看上了我一定是他祖坟风水不好,或者是被仇人下了降头。”
“知道还不来帮忙。”说着就把一根手臂大小的木棒扔到他脚边,只差一毫落上脚背。“付员外家的女儿不是瞧上你了?入赘当女婿这辈子不愁吃不愁喝的,整天赖在我这儿什么意思。”
“就那猪婆?赶紧饶了我吧。”他象征性的拿着木锯锯了几下,感受到手臂发酸再次扔到一边。“我们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没爹没娘,一个没家没亲,搭火过日子刚刚好。”
“滚一边去,俩男人搭什么火。”老果喘着出气,依旧卖力的干着活。铁幸心疼归心疼,却是一点没有帮忙的意思,懒到极致并是铁幸——这是财村对他最中肯的评价。
消失的小黄点此刻躺在一片草地上,周围的小草被踏平成了草饼,可见身而为草何其可怜。
“上祈哥哥,我就休息一会儿,别告诉师傅啊。”夏笙歌躺在地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虽是秋天,天气并没有因为季节的变化多丝清凉。通红的脸蛋说着她的努力。
棋桌草席,南宫上祈正坐在那里独自对弈。“修灵的结果在阿离。”
这意思摆明了不会放水。
离开崖州已经十来天了,找了个山清水秀怡然之地,确为静养,对象不是夏笙歌,而是乔子雁。庞离答应为乔子雁驱除蛊虫前提是夏笙歌必须学会修灵的众多基础:比如御气飞行,比如御鬼之术。
“可是真的好累啊。这么多天天天上蹿下跳,也没见有多大进步,要让我变成璞玉是不可能了,朽木我倒是有自知之明。”
南宫上祈落子的同时倍感无奈,这家伙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撒泼打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乔姑娘的生死在你手上,只要你觉得放弃可以,我会告诉阿离。”
小草跟大地可是遭了什么孽,夏笙歌不停的翻身复打。“上祈哥哥,师傅好的不学,焉坏倒是学的有模有样。就知道拿软肋来威胁我。休息一会儿怎么了,马匹跑一程都得停下来歇口气呢。从早到晚连一口水一口饭都不给我吃,还美名其曰辟谷修行对我修灵有帮助,帮助在哪儿,一天吃一顿,唯一的一顿还是清粥陪青菜,一点油水都没有,也就我皮糙肉厚经得住这种折磨,你看看我圆嘟嘟的小脸都瘦了好大一圈了。”趴在地上抬头朝着南宫上祈的方向,即使他并未看自己,也自我怜惜的揉着本来饱满有肉如今差不多剩一块皮的小脸。
“歌儿不满了?”南宫上祈执起落子并无停顿,心里却为她有着小小的心疼。只是以她的速度若不如此,怕是一辈子都难成大器。
“没有,没有。我哪儿敢呢……”边说着边坐了起来,听她的口气不是没有,而是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有不满。
“既然如此……”
“行,别说了,我去练。”夏笙歌伸出手,打断南宫上祈的话,自己喜欢他喜欢到欲罢不能不假,如果为他上刀山下火海绝对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在修灵这件事情上,自己几斤几两还是一清二楚的。师傅让他来监督,意欲太过明显,也只能嘴上弱微反抗,毕竟谁也不愿在心爱之人面前败露无能,不得不说庞离这一招够到位。
“时候也不早了,今天到此为止吧。”南宫上祈把她的努力看在眼里,顺便将不经意的心疼放在胸口。起身抚去幻出的棋盘,由着等待这一刻开心到极致的夏笙歌挽上胳膊,潜移默化中已经习惯这种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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