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库里的羊毛布拿出十匹,送给黄监丞,记着,那最好的三匹也一并拿出来。”
冯永对着进来听令的阿梅吩咐道。
“兄长……”
赵广一听就急了,直接就要说话。
冯永一使眼色,坐在他旁边的王训直接就一扯赵广袖子,“兄长,近日天冷,那氐人有人冻病了,尚未处理。此处小弟也插不上手,不如就让小弟与二郎前去看看如何?”
冯永点头,说道:“可。义文就与子实先去看看。”
王训当下拉着赵广,对着众人行了一礼,便告退出去。
“黄监丞有所不知,这羊毛所纺的线,大多都是粗的。但也有些许的羊毛是细软的,用那细软羊毛织出来的布,不但比那平常的羊毛布暖和许多,而且穿在身上也较舒服。”
“这种布我也就是凑齐了三匹。黄监丞见识多广,不如就帮我看看这布还有没有瑕疵之处,也好让我再改进。”
黄皓听得能拿十匹羊毛布,当下就已经乐得眉眼都眯了起来,谁人不知这羊毛布如今是极为难得的冬日保暖之物?除了裘衣,再没有比它更好的东西了。
再听到还能有三匹最好的,只觉得这冯永当真是极能体会人意。
自己割了裤裆里的二两肉进宫伺候陛下,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个富贵?
可惜的是陛下如今权柄不大,连宫中之事都不能做主,再加上丞相又提倡节俭,宫里日子过得也不甚富余,他身为黄门,又哪来的油水?
好不容易听说少府名下的诸冶监搞出了个八牛犁,毕竟少府算得上是陛下私人之所,原本还有点想法,哪知还没等付诸行动,宫里就因为此事死了人,他也就熄了这份心思。
后来皇后与陛下商量新设个汉中冶,专供皇宫之需。这按理说是个好差事,可是那汉中荒废已久,去那里哪有在宫里过得舒服?所以宫中之人,大多怕点到自己去那苦地方。
可他却是多想了一层,寻思着宫里虽然比汉中过得舒服,但要是去了汉中,那就代表着陛下啊,那不得比宫里威风?
再说了,汉中好歹有十万亩皇庄呢,就是苦上两三年,等有了出产,难道还怕没有油水?
所以自己才自告奋勇过来当了这个汉中冶的监丞。
平日里就听说了,这个冯郎君是个豪爽之人,又是个能会赚钱的。
如今自己稍微拿捏了一下,就得到十匹布,当真是舒爽。
这以后,只要他还呆在汉中一日,自己还怕没有油水捞吗?
“见识多广不敢说,但奴婢在宫里,还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这布匹的好坏,待奴婢细细看过之后,定会给冯郎君一个交待。”
黄皓脸上的笑容更是热情。
“那就有劳黄监丞了。”
冯永脸上笑意不减,道谢道。
“应当的,应当的。既然李天使能担得下此事,那冯郎君的这封信,奴婢就是担了干系,也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皇后手里。”
“兄长,这阉奴,当真是欺人太甚。”
冯永站在营寨门口,笑容满面地送走了黄皓,听到赵广满脸怒气地说出这个话,脸上忽然冷了下来,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远去的身影,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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