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老爷突然出现在族学里,在场的小辈们纷纷起身行礼。
问安的声音跟训练过似的整齐洪亮,随后就是移动东西的声音,很明显那边已经开始移动坐席,
应老爷的命令谁也不敢违抗,纵然心有不满也赶紧招呼丫环书童过来帮忙,把坐席一应物事往前移动一个位置。
托月乍一听屏风那边的声音,发现人数被她预料中要多,不过想到讲学先生的身份便了然,就在她愣神的瞬间面前的书案突然凌空平移,应老爷和周先生替她把个书案往前移动。
“再不动,是要爹抱你上前吗?”
应老爷难得看到托月呆呆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调侃。
托月尴尬地笑笑,放下水滴和墨条起身行礼道:“谢谢爹爹,谢谢周先生……”
目光不经意扫过周先生面容,托月的头皮顿时发麻。
若不是确定那个人已经死亡,若不是早打听过,周先生是那个人的同胞兄长,托月此时已经控制不住大声尖叫。
兄弟二人长得不仅长相相似,连衣品也差不多,不知内情的人还是以为是同一人,不过托月却能一眼看出差别。
托月很快便平复好心情,回头抬手招呼阿弥一起把书籍和坐凳往前移,却没有注意周先生看到她招手时,那一刹那间露出的诧异的神情。
送走应老爷后,托月马上体会到什么是众矢之的,隔着屏风也能感觉到某些人目光中的嫉恨,没想到最先对自己表现出敌意的不是几位姐姐,而是一直没有机会见面的兄长们。
“讲新内容之前,把我昨天布置的作业都交上来。”
周先生忽然出声要大家交作业,他声音一落马上听到叫苦连天的声音,很明显这些人都没有完成作业
应梅月和应嘉月坐在托月前面,不过看两人低头的小动作,就知道两人也没有完成,屏风那边倒有人把三卷竹简送到周先生案上,托月依然能感觉凝重的气氛。
“还不错,最少有人做了。”
周先生不翻阅作业也没有责骂,只不过他调侃的语气更让人难堪。
托月竖起竹简挡住嘴角的笑意,却不由揣摩到底是父亲暗中授意,还是这些人真的就如此懒散。
“九姑娘,你可曾上过学,或者是读过什么书?”周先生忽然点名问,托月不得不从神游中回来,把早想好的措辞搬出来:“回先生,学生只些需认识几个字,未曾上过学,平日里看书也是一知半解。”
“既知自己起步晚,听学时就别走神。”
“是。”
托月故作难为情地垂下头。
周先生复习一遍昨天的内容就直接讲新内容。
托月听得很认真,不时跟书本对比,偶尔在书上做些批注,一堂课在很快便结束。
周先生布置下作业就离开,应嘉月回过头似笑非笑道:“前些日子听家里下人说,大伯父偏疼九妹妹些,妹妹原来还不相信,直至方才看到大伯父亲自为九妹妹挪书案,我就全信了,七姐姐来族学时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九妹妹不是在府里长大的,爹爹理应多疼爱她一些,再说我来族学时又不用挪位置。”
梅月并没有被嘉月的刺激到,回头关心地问托月:“九妹妹,周先生方才讲的内容可听明白,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回去可以问四哥哥他们。”
“七姐姐是要问四哥哥,还是问陆四公子呀。”嘉月讥讽道:“这些人,里面没听明白的恐怕只有七姐姐。”
“你胡说八道,凭什么说我听不明白。”梅月有些恼了却不好发作,对托月道:“九妹妹,你说句公道话。”
“九妹妹才第一天上学,你让她说什么公道话。”嘉月又一次抢托月的话,还故意挑衅道:“七姐姐,若真想证明自己听明白了,就看下午交功课后,周先生对你我功课的评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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