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烟雨刚迈进客栈大门,一个小糯米团子就飞奔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
“长生!你怎么跑出来了?”
纪烟雨忙矮下身子,一把拉起长生,先探他额头,再细细端详他的小胖脸。
万幸,那抹不正常的红色终于消失了,只是,这花猫脸是怎么回事?
彭娘子手下的一个老妈妈上前回道:“姑娘,长生自打姑娘……出门之后就到处找,找不到就一直哭来着。”
“老奴拿了吃的玩的逗他,他看都不看一眼,说什么都哄不好。唉,都是老奴失职。”
“这倒怨不得你,你下去吧,我来带他。”纪烟雨皱眉吩咐道。
她摸摸长生的头,“长生,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不吃饭可不行,你还病着呢,饿肚子的话,什么时候才能好利索?你要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长生一下把头埋在纪烟雨怀里,扭屁股糖似的,说什么不出来。
“原来长生是不好意思了啊?是不是脸红了?哎呀,男子汉还脸红啊,让我看看?”
长生摇摇头,双手搂紧了纪烟雨的纤腰。
这孩子,可真会撒娇!
纪烟雨笑眼弯弯,“这样你也不起来吗?”
说着探出手去,在长生腋下抓了几把,长生立时痒的受不了,“咯咯咯”了好一阵才把纪烟雨放开。
纪烟雨一点他脑门,“你呀,真是个小淘气!”
忽然一片阴影缓缓移过来,罩住了二人,纪烟雨抬头一看,只见刘湛怔怔地站在她俩身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长生。
长生见来人是个陌生男子,一溜烟儿跑到纪烟雨身后,只露出个小脑袋,大眼睛眨巴眨巴,迷惑地瞧着刘湛。
刘湛忽地伸出一只手,要去摸长生的头,长生一摆脑袋,敏捷地向后一躲,让刘湛摸了个空。
一双眼警惕地瞪着刘湛。
“虎……嗯,我是说这孩子虎头虎脑,真是……可爱。”刘湛讪讪地收回了手。
“烟……纪姑娘,你说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纪烟雨看他神色有异,又差点儿喊出虎哥儿的名字,不由得心生疑惑。
她也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劲,反正她就觉得这人怪怪的。
前一世两人从上元宫宴初见到一年后大婚,他都神色淡淡,亦不见他对哪个闺秀态度亲昵。
好在新婚期间,他倒十分体贴,两人也颇享受了一段柔情蜜意的生活。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人对她逐渐冷淡,最终……
历历往事,皆在纪烟雨脑中风驰电掣地过了一遍。
算了,不想也罢。
她是怎么熬过那十年,又是个什么下场?如今,让她给这人好脸色才怪呢!
于是纪烟雨站起身,理了理她那褶成一团的紫衫,神色淡淡道:“他叫长生。”
“玉辇升天人已尽,故宫犹有树长生的长生吗?”刘湛信口念道,矗在那儿,若有所思。
纪烟雨带着长生深施一礼。
“长生就是普普通通的长生,没有那些讲究。晋王殿下,臣女今日劳顿,孩子也需要我照顾,这就先带长生退下了。”
说罢也不看刘湛神情,拉起长生就走。
“你……等……”,刘湛忙回身去拉纪烟雨,却连佳人的衣角都没捞到。
纪烟雨霸气地登上楼梯时,发现老侯夫人和裴老太君还杵在原地,看着她瞠目结舌。
纪烟雨也不说话,匆匆行了个礼,带着孩子飘然而去。
站在二楼的裴元启看到楼下情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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