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她在诡姬之舞中扮演的贵族公子,那样华丽,那样的情深,如樱花一般,倾尽一生,只为那刹那的美。他知道她是相府的舞姬,丞相大人不会轻易送饶美姬,她的美注定了她的非凡。
他看着她舞姿翩跹,看着她在酒宴中穿梭,看着她与胡炔眉目传情,看着她魅惑众生,只能看着,有一她却告诉他,她恨胡炔,却还是要回到相府……
他明白了,他终于明白!
“方姑娘,既然如此,我送你回相府吧!”他只能送她回去。
方若婳点点头:“谢谢你!”
她发誓,只要他出现,她便不再恨他,她会陪他到最后,一定会……
“我喜欢的是他。”方若婳看着梅三娘妖娆的脸。
夜灯下的梅三娘,身形娇,如同邪魅:“你能与我共饮,我很高兴?”
……
胡炔依旧住在清远堂里,每夜依旧吹笛等待,方若婳却再也没有出想过,不是因为搬离梨花院的缘故,得他的默许,她可以随意进出府院不是因为伺候梅三娘的缘故,梅三娘从未干涉他的事。
晓绮进来禀告:“萧青给姐姐送来了这个!”
雨水在指尖游荡,滴沥滴沥,孤单的流转,寂寞的旋律。他看着空,让雨下到眼里,终于闭上了眼睛。
晓绮到院门口的时候,见到一个疯子般的落汤鸡,大感诧异:“公子,这样会生病的!”
萧青缓缓睁开眼睛,将怀中的盒子递上去:“麻烦你把这个交给公主。”
“这……”晓绮看着手里的长盒子,突然觉得这公子有几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疑惑的目光追随他离去的背影,直到他白色的背影在灰雨中淡去,她才想起来:“是江北琴圣!”
听男孩言行如此老陈,如此彬彬有礼,又有如此技艺,方若婳心中生起疑惑:“这男孩到底是什么人?”转而想到之前对维摩大师的三问,又觉得自己太过执迷了。男孩是什么人,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山中郡维摩居住不了几日,就有人来拜访,而且络绎不绝,先是周遭的隐士、附近的村民,后来王都、甚至更远的名士都来拜访。男孩像个大人一样,与这些来访者交往,如鱼得水,维摩大师自不必。而方若婳则和中年仆妇一道,成了他们的用人。
相府中人都猜测燕燕是丞相的女儿,因为方若婳毕竟在夫人房里,而夫人又最是有贤名的,从来乐于促成丞相的好事。方若婳生下的女儿,不是丞相的,又是谁的?
梅三娘曾让人将燕燕抱到胡炔面前,胡炔看了一眼,一言不发。他的默认,更确定了燕燕的身份。如此,燕燕便成了相府的姐。只是在相府里,像燕燕这样的姐并无特殊,之后还会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
谁叫丞相大人如此风流呢?
方若婳在将军府一住便是一年,亲见青龙将军如何焦急心碎,大夫进进出出踏破了将军府的门槛,度娘还是病入了膏肓。
度娘想看看外面的景色,方若婳便陪她出了府门,徐正宁抱着惜月跟随在侧。
来到郊外的山野,看春山新翠,听碧水潺湲,度娘憔悴的脸上缓缓露出了微笑。
“姐姐,还记得我们在傲东的时候吗?”
方若婳搂着度娘,双目含泪,却尽力不出哭声:“如何……不记得?度娘想念樱花了吗?我们就是在樱花飘落的时候离开傲东的。”
如果,她真的那么恨他,真的愿意那样报复他,那就随她去吧!
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不值得……
不值得……
胡炔终于停住了脚步,抬头望向皓月长空,深吸了口气,转身打算回清远堂安寝,却听太湖石后有脚步声响,以为春柳还没走,便一声大喝:“还不出来!”
走出的脚步很迟缓,似乎很费了一番挣扎,才来到他的身后。胡炔回过头来,却在回头的一瞬间愣住了,若不是月光太明亮,他会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记忆中曾经的一个月,有个女子总会这样出现在他身后,带他回头便热烈地抱紧他,与他来一番生死缠绵,才愿意离开他的怀抱……
他没有看错,是方若婳,只是已不是从前那个方若婳。
“你来做什么?”怔了一瞬,胡炔冷冷问道。
“是啊!”度娘目光变得恍惚,“我还记得……离开那,秋娘带着众姐妹……送我们到海边,以后要是想回去了,就去海边看船,看到……有樱花标志的船,就……可以回到傲东……”
每日为这些来访者端端茶捧捧琴,听他们谈论或弹琴,方若婳似乎忘记了相府,忘记了胡炔。只是清晨随维摩大师登皋放鹤,会想起度娘刚刚离开相府的那段日子,她在夫逸园的皋亭远望,而他悄然来到她身后,她转身回头的瞬间看到他的眼睛,他眼里盛着真切的关怀,虽然短暂,虽然很快就被他掩去,但曾经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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