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志。”
沈廷走到阿志的另一边握住他的手。阿志想要勉强自己说话,但此刻他说出一个字都已经十分艰难。
他的生命已经进入了最后几秒的倒数时间。
牵住小清的手,阿志郑重地将它放在沈廷的手掌中。明白了阿志的意思,沈廷再次紧紧握住他的手:“你放心。”
虽然没有说到底是什么事,但阿志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弱弱地点了点头,转而缓慢地看向了许菏清的方向。
“小清……我把沈廷……好好交回到你手了……”
“嗯嗯嗯!我知道阿志一定能做到的。”许菏清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如同珍珠般大滴的眼泪啪嗒一声滴落在阿志的脸颊。
阿志想抬手给她擦眼泪,但怎么都没有了力气,只能默默无力地感受着这种痛苦。
他终究没有能够兑现自己的诺言,说要永远守在她身边保护她,最后却这么早就一个人先走了。
她不会怪自己吧?
“还有……我的真名……叫宁瑞白……”
自从许菏清小时候从瀛王那里听说阿志原来的名字并不叫这个之后,许菏清总是缠着他问这个问题。虽然那会儿阿志也不过才七八岁的年纪,但也已经算得是个小大人。即使许菏清怎么朝他撒娇,对于自己名字的事情却总是讳莫如深绝口不提。
后来阿志阿志地叫惯了口,许菏清也就把他原来还有个名字这事儿给完完全全抛在了脑后。
他们两的感情也在这一声声的“阿志”中变得越来越亲近。
虽然阿志是瀛王捡回来的孩子,但许菏清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是府的下人。在瀛王府的下人都看得清楚,为了不让府的人看不起他,许菏清在任何时候都袒护着阿志,不让任何人欺负他。在许海晏缺席许菏清同年的那段时间,阿志的存在给了她十分重要的陪伴。
那会儿许菏清刚开始学医,手里头拿着公孙城瀚特意派人打造的金针,到处找着府的下人说要练习针灸。原本大家还以为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练习针灸这样一个小忙,一会儿也就过去了。可到了后来,所有人见着自家郡主对自己露出什么似笑非笑的表情,都会立刻尖叫着跑开。
因为那些体验过许菏清针灸的人,都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许菏清郁闷地蹲在台阶,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府的人都躲着自己,甚至连父王都接连好几天没有出现。盯着自己手里的金针琢磨来琢磨去,想着还是拿自己练手最靠谱,伸手就要把针扎在自己手。
“郡主。”
耳后突然传来阿志的声音。
许菏清转过头去,就看见阿志出现在自己身后,把自己的袖子给撸了起来露出他的胳膊,一屁股坐在她旁边。
明白阿志什么意思,但许菏清还是有些不敢下手:“你这跟着父王出任务才回来休息多久,我怎么能拿你练手?再说了,万一被我扎废了怎么办?”
“我这条命都是瀛王府的,郡主是瀛王府的主人,我的名字自然也是郡主的。”阿志沉声道,“更何况,我相信郡主就算把我扎废了,也能把我救回来。”
话虽然这么说,但后来许菏清一针下去扎错了穴位,让阿志瞬间动弹不得。最后还是夏如云出手解了穴位,许菏清也被大骂了一顿。再后来,瀛王专门给她设计了一个用来练习针灸的器具,她便再也没有用阿志练过手。
阿志原本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就算之后瀛王会起兵,他也能够好好守在许菏清身边,让她一辈子平平安安逍遥自在。
直到他听见瀛王说要让许菏清去京岚城挑选夫婿,一切都变了。
他原本以为像许菏清这种自由散漫惯了的人,一听说这种事情会一哭二闹三吊闹腾着说自己不想去。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怎么说服瀛王让许菏清继续留在瀛州。要是瀛王不答应,他就连夜带着许菏清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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