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楚说完这句话,还没等到许海晏抬头看她,她原先握着许海晏手背的那只手突然没了力气,缓缓垂在地。
“阿楚!阿楚!”
许海晏终于抬起头来,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这么倒在了他面前,双膝跪在地,磨损着膝盖到了已经晕倒的李惟楚面前,一把将她抱在自己怀里。
“我来救你了,我来救你了……”
“我来了……”
伏低身子,许海晏将额头抵在李惟楚发间,眼泪和血混在一起,模糊掉他面前的视线。
端木臻看着自己面前如此凄惨的两人,想起在韩州之时许海晏曾经对自己说的话,脑海中闪过自己将匕首刺入李惟楚四肢的画面,紧皱着眉头闭眼睛,不敢再看。
而那些一直在一边围观着的老百姓们,从未见到过这般凄惨的情景,气氛也跟着悲伤起来。
“哼,朕看,恐怕朕刚刚一下就说中了你们的心思吧?”
许承乾对此却不为所动,仍旧是那副模样,“来人!把李惟楚给朕抬来,即刻问斩!”
“陛下是听不懂本王的话?”
瀛王脚步一动,拦在了许海晏和李惟楚身前。
“瀛王想抗旨?”
这两个字一出口,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更加剑拔弩张起来。瀛王笑眯眯地说道:“抗旨?陛下真是说笑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
“只是,这李惟楚是本王内定的儿媳妇。儿媳遭此冤屈,本王作为她的公公,也算是半个爹,自然是要好好替她鸣冤。”
儿媳?!
许承乾眼神一凝,凌厉地看向坐在地的李惟楚和许海晏两人。
瀛王的儿子当然只有许海晏这一个,看他如今这般模样,应该是铁了心的要把李惟楚给保下来。
但今天这局面,是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就算他瀛王再怎么想狡辩,都不能随随便便把李惟楚给带回去。
“朕倒是没想到海晏侄儿居然已经同李惟楚有婚约。”许承乾勉强勾出一个笑容,“只是皇兄,这李惟楚的确同燕绥有过私下往来,况且她被燕绥带到平州将近半月的时间,这件事应该不用朕特意强调才是。”
“谁知道这半个月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啊,谁知道呢?”瀛王直接顺着许承乾的话往下说,“那本王想请教陛下,为什么陛下就如此笃定,李惟楚在这段时间出卖了情报给燕绥?”
“那副画便是铁证。”
“铁证?那恐怕陛下不知道铁证到底是什么意思。”瀛王转过身去背对许承乾,面向底下所有的百姓说道:“不知道在场有没有人曾经在龙节那段时间,参加过春华园的斗诗会?”
“有!”
“这儿!”
“我去看过,但是没参加过……”
“……”
听见瀛王的问话,底下的人默默地开始议论纷纷,偶尔有几个胆子大的人大声回应瀛王的话,就能清楚地看见许承乾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想来,那天燕绥带着面具出现在春华园的场景,很多人都还记得吧?”瀛王朗声道,“那日燕绥化名隋燕混迹在人群之中参加斗诗会,甚至在此之前,东丽的一个细作就藏身在春华园。那是不是可以说,春华园就是东丽细作的一个窝点?”
“大家想想,春华园每天有那么多人四处往来,想要收集消息,岂不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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