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沈天明开的私塾，自然小花儿和狗蛋的学费，就不用给了。江小柳问沈天明收了多少个学生了，他朝她伸出两个手指头。

“二十个？”

他摇摇头：“就两个。”

“两个？”

江小柳一愣：“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除了狗蛋和小花儿，你一个学生都还没招到。”

“这有什么。”沈天明倒不以为然。

“那你不是亏本了？”

他摆摆手：“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教书育人是我的理想。理想这东西不能跟钱沾上边，要是混作一团，就成了污垢了。”

这话乍一听，是没错。

江小柳却说：“你那凤凰山，现在入不敷出的，还有精力弄这个？”

“没问题，两不误。”

点点头，江小柳哦了一声。

她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块匾额：“白鹿书院？”

“对，这名字怎么样？”沈天明一脸的骄傲。

江小柳点点头：“且放白鹿青崖间。名字不错。”

沈天明瞪大了眼睛：“你也读过这个？”

江小柳嗯了一声，沈天明看着她，满眼的赞同。之前他听说沈飘飘只是一个豪门小妾所生的女儿，对她不是很感冒。

后来，在跟她接触了几次后，发现这个女子其实挺有想法的。

要不然，以她那样的身份，千金小姐，早就吃不了那些苦回去了。大户人家沈天明也呆过，一如侯门深似海，那里面的日子是不好过的。

所以，他对能只身出来打拼的江小柳，越来越敬重了。

“就算是为了理想，那也不能亏本啊，你看这么大一个书院，房租还有伙计的工钱什么的，开销应该也不小，你得算一下啊，能赚钱最好，就算不赚钱，也尽量不要倒贴钱。”

沈天明点头：“当然，这些我都会考虑的。”

谢大宝坐在教室里，他看着那些书桌什么的，真的挺羡慕的。

又走到院落里，他抬头看着那一棵大银杏，地上落了些果子，刨开里面的果仁已经可以吃了。

这可是个好东西，煲鸡汤不仅好喝，营养也是相当的丰富。

就算不煲汤，这果子放在火上烧，烧爆之后，里面的果然吃起来又甜又软，还很Q弹，很香热的糯米糍粑。

但这东西贵，而且比较稀少，有钱人家要吃也是很不容易的。

蹲在地上，他认真地捡起那些果仁，家里有一只老母鸡，明天回去杀了煲汤，小柳肯定会喜欢喝。

风吹过来，银杏又落了一些下来，他抬头看着这书院，浓浓的书香氛围。

听他爹讲，在很小的时候，他娘也提过要谢大宝去念书，说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后来，娘过世了，他爹忙着生活，也实在是顾不上了。

这事儿啊，一直是谢大宝心里的一个梗。

不过现在就算有钱念书了，也晚了。他已经十七岁了，再跟着一群小娃娃什么的念书，是会让人笑话的。

江小柳在报名册上，郑重地写下了小花儿跟狗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