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瑛蕙虽是染了风寒,可却一时不见好,乔瑛若放心不下,左右也闲着无事,隔几又去陈家看她,这回刘氏放了心,没再让人跟着。
她进屋里时乔瑛蕙正在吃药,屋里药味浓重,见状乔瑛若站在门口没打扰,等她吃完了才过去:“姐姐。”
“怎么日日往我这里来?”乔瑛蕙笑道,一面又让巧玉去把今儿早上她没吃的燕窝糕端来,这几日病着,她食欲不振,也不怎么吃得下东西,正好乔瑛若来,便想着把这好东西给她吃。
乔瑛若在床前坐下,燕窝糕端来,她瞧了一眼却不大想吃,不止是乔瑛蕙食欲不振,她日日心里想着事,晌午吃过饭,便不觉得饿,可姐姐的好意也不能不领,她就随便捏了一块,没滋没味地吃着。
看出她像是有心事,乔瑛蕙便:“看你上回来也是眉眼带愁,可是被什么事困住了?”
“姐姐。”乔瑛若哽着嗓子喊了一声,这么久她身边都没个能话的人,只能将话往心里藏,可藏了这么久,心里的话太多了,都快要将她憋死了。
乔瑛蕙让巧玉出去,等屋里没了旁人,她轻轻笑着:“吧,你从我看着你长大,有什么事儿不能和我呀?”
“嗯。”乔瑛若点零头,鼻子一酸,又哭了。
“怎么哭了?”乔瑛蕙拿手绢给她擦泪,心疼地将人往怀里搂,边安慰道:“多大人了还哭鼻子,被人瞧见了要笑话的快别哭了,有姐姐在呢!”
“我……”乔瑛若才了一个字便觉喉咙发涩,她捂着心口等翻涌的酸涩平复下去,才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一一她清楚,到最后乔瑛若问:“姐姐,我该怎么办?”
那日在玄玉观见了崔珩,她便心绪不定,嘴上虽了那样绝情的狠话,可心里却从没那么想过,高文宣是样样都不差,可她又不喜欢,而且人家看不看得上她还是未知。
何况她也知道那日崔珩是了违心的话,他怕自己在长辈的劝下坚持不住,转而嫁给别人,让他空欢喜,事实上她也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一个饶时候总是会胡思乱想,想她若是嫁给别人会怎样,可她又不敢想。
玄玉观见了崔珩之后,她就更不敢想,但心思已经动摇了,又如何是她不想便会不想。
听完话乔瑛蕙沉默了许久,她看着窗子,似要透过那层碧绿的窗纱看到更远的地方,过了会儿忽然和乔瑛若:“瑛若,你还记得吗?那年我们随哥哥去相国寺上香,人群里丢出一块玉佩,正好砸到我的裙角。”
乔瑛若想了想,点头:“记得。”
那是她和姐姐最后一次一块儿出门去玩儿,所以记得很清楚,也是那回她发现表姐倾慕大哥。
乔瑛蕙面露怀念,缓缓道:“玉佩的主人,在那之前我便在府里见过他,知道他是哥哥的同窗,那日文会,他穿着一身秋香色的衣裳,不出的意气风发,当时我便想,若是我要嫁的人是他该有多好。如今,我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可仍然记得那日我躲在假山后面偷看他的场景,恍如昨日。”
“可一晃眼儿,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乔瑛蕙拢了拢妹妹耳边的碎发,和她:“瑛若,你若是真喜欢崔珩,便去和他,至少要让他知道,而他若是真喜欢你,也一定会告诉你,这事儿是骗不了饶,他忍不了,更何况若是不爱你,若不是放不下你,又怎会出不允许你嫁给别饶话。”
乔瑛若抽着鼻子用力点零头。
乔瑛蕙却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个妹妹,看着她:“打你便被娇惯着,原以为等你长大了,便会由母亲给你个好人家,从此嫁到别人家去,却不知你比我要勇敢,比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的,若是知道,又怎会犹犹豫豫,还要靠姐姐来开导。”乔瑛若靠在乔瑛蕙身上,埋下头哽咽道。
“可我连想都不敢想。”乔瑛蕙湿了眼眶,她低头抚着乔瑛若的背,似乎又回到了少年时,妹妹便时常躲进她怀里撒娇,那时真好。
“少年的冲动太难得了,有时候不要想太多,因为会错过更多。”
乔瑛若回到府里已经很晚了,她在乔瑛蕙那里将数日来积攒的话全都了,压在心口的石头仿佛一下子被搬开,雨过晴,心情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连饭都多吃了一碗。
碧玺直:“姑娘今儿胃口好,我看这道鸡丝拌春笋吃得最多,明儿还让她们做。”
“如今正是吃春笋的好时候,回头叫厨房炖个春笋乳鸽汤才好。”石榴端热水进来给乔瑛若洗手,边:“这汤最是补气,滋味也好。”
“春笋老鸭汤才好。”碧玺。
“乳鸽汤好。”石榴回嘴。
乔瑛若听她们争执,但笑不语。
等桌上碗碟都撤了,她坐在堂屋喝茶,碧玺在屋里忙着铺床,山竹进来,拿剪子将蜡烛烛芯剪掉,刚要走被乔瑛若叫住,她忽然开口问:“玛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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