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为什么让人把我的东西都搬出去?”
李馨见到她,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疯狂,憋在心里要窜上来的那股火,在这个女人面前,全都偃旗息鼓了。
这么多年她太懂得怎么拿捏李馨了,她知道李馨离不开这个家,舍不得这个家里的一切,而在这个家,李馨就是个庶出,在李太面前,她就是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而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李馨从小就明白,想要在这个家里呆着,就必须服从她。
还有李太的亲生儿子,李馨的弟弟,在外无恶不作也就算了,在家更是横行霸道,每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厮混,花钱如流水,然后回家跟他妈炫耀今天认识这家上市公司执董的儿子,明天认识那家集团的太子爷,二十好几的人了除了吃喝玩乐一无所长,李太还拿他当个宝。
她这个弟弟从小到大没跟她好好说过话,见到她从来都是一口一句小娘养得,惹得家里的下人也有样学样。
李馨知道父亲是从来不会站在自己这边的,不知道是出于对李太显赫家世的敬怕,还是这么多年来对她的背叛的愧疚,李祥润总是无条件地站在妻子这一边,不分青红皂白地践踏她的一切。
她有时候想,父亲对自己难道就真的从来都没有过一点愧疚吗?
她每每打碎牙和着血往肚里吞,都含着泪想,她不能走,都忍了这么多年,她不能走。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够回来,走了她就输了。她要看着她那个整天沾花惹草的父亲是如何在外面养了一个又一个女人的,她要看着自己那个愚蠢无能的弟弟是怎么样胡作非为的,她要看着那个害死自己母亲的女人是怎么样在这个家只手遮天的。
她要亲眼看着这个家是怎么样一点点败落下来的,只要她还活着,这一家人的下场她都要用自己那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就算她活不下去了,也要拉着他们陪葬。
决定从美国回来的时候,李馨就是这么对她的丈夫说的,她的丈夫沉默了一会,说如果她在国内走不下去了,还可以回来找他。
李馨的丈夫比她大六岁,离过一次婚,在她被丢到国外,举目无亲,最落魄的时候把她捡回家,她承认最初她并不爱他,同意嫁给他完全是因为他不菲的身家,但丈夫给她的从来都是爱和包容,为她甚至不惜背上花花公子的恶名。
很多时候她都在想,是不是上天看她这一辈子过得实在太凄惨,所以赐给她这么一个归宿和依靠?她不是一个好女人,从来都不是,所以虽然她一直都渴望家庭,但丈夫给她的这个港湾,她不配。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能只为了安稳而活,她身上背负的一切,本就不容许她得到幸福。
李太抬着她高傲的头颅,蛮横地说:“你还有脸回来?这次要不是集团公关帮你把事情压下去,把你从里面捞出来,你以为你在公司还站得住脚?你那个富豪老公知道你那点破事吗?知道了还会要你吗?”
“真是什么人,出什么种,老的不要脸,小的也...”李太的话还没说完,李馨突然冲到她面前,用一种近乎凶狠的眼神看着她。
“干什么?你想干什么?要造反啊?”李馨向来掩饰的很好,就算心里已经恨到极点,面上也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三天的牢狱让她几乎面具全非,李太从来没有看过李馨这个样子,心里居然有一丝害怕,但态度依旧强硬。
这里是她的家,她笃定李馨不敢把她怎么样。
李馨“嗙”地一声在李太座位边的梳妆台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李家。
“许总,”吴静敲开许知恩办公室的门,走进来说:“你有时间吗?被易捷不正当开除的那个工程师等在楼下,想跟你见一面,当面感谢你。”
“感谢我?”许知恩正在出神地想昨夜发生的事情。
“易捷发通稿了,道歉了。”吴静把易捷发的申明函放到她面前。
许知恩虽然不是公关出身,对和媒体打交道也没有什么经验,但这篇通稿在她看来实在不算是公关的范本,他们坚持说是因为员工的工作能力达不到标准才做出辞退的,和他本人的身体状况没有关系,即便如此,他们也承认这件事的处理和沟通过程“过于粗暴,不近人情”,另外又说了一些什么员工才是公司的基石,应该尊重每个人为公司的付出之类不痛不痒,可有可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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