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大怒的表现在于他摔了多少瓷器和其他摆设。但二十七天重孝过后,也并不影响他宠幸其他妃嫔。
是的,在琅嬅几次劝说和前朝隐隐的压力之下。弘历还是给后宫妃嫔们正名了。
而琅嬅在最初的惊讶鄙夷过后,却是不由欢喜。青樱不在,弘历又需要琅嬅去对抗太后,这无疑给了她主持后宫事务的底气,一切再好不过。
冬月,天气渐寒。琅嬅哄睡了璟瑟,又听莲心汇报了永链在阿哥所的情况。便继续听素练汇报关于后宫诸事。
“海常在又派人带信去潜邸了?”
“是,这次只是和娴妃说一些宫中的琐事。”
海兰就是当初青樱在潜邸时提拔的那个绣娘,后来一直住在青樱的院子里。她父亲官阶低微,她在潜邸时又不怎么受宠,弘历甚至都不怎么想得起来她的名字,因此她也是潜邸旧人分封时位份最低的。但琅嬅对这个向来不受宠的女子依旧防备,毕竟她是历史上生了五阿哥的愉妃,愉妃在乾隆的后宫之中虽不算出彩,但她的儿子却是曾让乾隆作为储君培养过的。因此在知道海兰的身份后,琅嬅一直有让人关注她。
不过,她对青樱倒是有几分真情意。当初青樱被留在潜邸。她曾准备回去看望。那时候锦兕病的还没那么重,琅嬅并不希望青樱回来,自然不希望她有什么消息被带回来,便以不符合宫规为由阻拦海兰的出宫。
海兰性子羸弱,一个宫规压下来她便不敢再提出去。
海兰出不去了,但弘历却还是会时常命身边的人回潜邸去看青樱。琅嬅知道弘历对青樱总还是有几分旧情的,何况天下至尊被人压迫着不能见心悦之人,总是会有几分逆反心理的。但如今太后势大,弘历不敢与之正面交锋,琅嬅自然也不敢。
琅嬅虽在宫权争夺上和太后时有摩擦,但却依旧每日带着璟瑟前去请安。
午后,琅嬅换了一身衣服前去和弘历会和。他招了一个西洋画师进宫,准备为自己和琅嬅做一副肖像图。
琅嬅前世的时候曾和一个翻译学过外语,那个翻译留过洋最精通的便是西洋工笔画。隔着百年的时光,再次见到熟悉的东西,琅嬅觉得十分亲切。
琅嬅立于画前细细欣赏,郎世宁的西洋绘画技法加上中式的景致任务,倒让她有种仿佛回到了前世刚到于家时候的那种感觉。
弘历见琅嬅看了许久,仿佛有些看痴了,便笑着问:“皇后若是喜欢,朕命人将这幅画裱了送给你。”
琅嬅笑着谢恩,又道:“臣妾喜欢的可不仅是这幅画。”说着便看了弘历一眼,琅嬅有意引着弘历想偏,对方也果真不负所望。琅嬅这些年一直表现得端庄冷淡,乍然撩拨一下,倒让弘历有些受用。上前牵了她得手和她开始细数往事。
其实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多甜蜜得回忆,大多看起来浪漫得往事,如今想来大部分竟都是雍正促成得。
“郎大人得肖像图画得真是纤毫毕现,栩栩如生。皇上,能不能给几个孩子们也画上一副?等他们长大了,这也是个纪念。”
弘历应允,琅嬅便让人去阿哥所见永璜永链永璋三兄弟带过来,又让莲心回长春宫抱了璟瑟。
弘历端坐着,琅嬅抱着最小的永璋坐在他的右边,璟瑟一会趴在弘历的膝盖上,一会儿歪歪扭扭的站在琅嬅旁边,永链时不时的拉一下闹腾的璟瑟,大多时候还是安静的站在弘历的另一侧。永璋年纪大几岁,也听话一些,从一开始便老实的站在弘历的左后方。
西洋画在打好基础底稿之后并不需要模特一直守在原地,因此郎世宁画好框架之后,几个孩子便又被各自送了回去。
琅嬅一边将怀里抱着的永璋递给他的乳母嬷嬷,一边柔着声和弘历说:“若锦兕再宫里,今日这热闹也该叫她过来一起乐乐。这孩子向来安静,却也喜欢这种场景。也不知道她现在咳疾好些了没有?每年入冬之后,她的身子总是会虚一些。太后令青樱妹妹守孝,但锦兕是皇上的大公主,总不能这样一直冷冷清清的待在府里。府里总没有宫里方便。”
弘历方才因为热热闹闹得环境而兴起得几分兴致,此时也败了几分。
琅嬅见他沉默不语,也知道他一直没有熄了接青樱回来的念头,但太后不松口,一个孝字,即便是弘历已经是皇帝了也不得违逆。
琅嬅知道皇帝在等自己给他排忧解难,但她偏不。
他沉默着,琅嬅也不再说话,只专心的赏着画看着景,仿佛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过。
回到长春宫,琅嬅命素练去太医院请上几名专精小儿和咳疾的太医一同去潜邸为大公主锦兕请平安脉。并让素练带了好些冬季滋补的药材和两匹新进贡的暖锻去给锦兕。
午膳过后,璟瑟被嬷嬷们带回自己的房间准备睡午觉。琅嬅则拿了一些丝线让莲心陪着她打络子,聊聊天。
琅嬅见莲心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一下,“有什么想问的?说吧。”
莲心伺候琅嬅也有几年了,知道她素来不会在这些事情上生气,便老实的问:“娘娘,奴婢不解,您今日为何会在气氛融洽的时候忽然提起大公主?奴婢见皇上似乎不太高兴。”
“是啊,提了他会不高兴,因为他无能为力。但我若一直不提,只怕人家会更不高兴,到时候不贤不慈的就该是我了。”
“怎么会?您和娴妃素无交情,便是什么也不为她做也是应该的,皇上怎么会因为这个而怪到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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